《这万人嫌我不当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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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叶观。
阮逐舟一脚踩上落叶,咔嚓一声。
叶观抬起眼帘,寒浸浸的目光扫过来,猝不及防,二人视线相撞。
07号的声音跳出来:[宿主,主角生下来便没了娘,偏巧同一时间,大太太也诞下一个男婴,有长房长子继承香火,叶永先自然把这个低贱的私生子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连入叶家族谱的资格都没有的野孩子,在这大宅院中的处境怕是连姨太们的一条宠物猫狗都比不上。]
阮逐舟:“哦。你科普得倒是挺快。”
阮逐舟:“不对,你不是说晚上你会切断链接吗?”
置若罔闻的07号:[长子叶臻从小被溺爱娇惯,不学无术,叶大当家为了激励他,提出让两个儿子竞争继承人的位置。不过说是竞争,无非就是……]
“就是让私生子给叶臻当工具人,什么时候这大少爷历练得差不多了,私生子也就会被一脚踢开。”阮逐舟自然而然接道。
07号惊道:[没错宿主,您是怎么知道的?]
“最常见的御下之道罢了,叶大当家本就不会在乎一个私生子的死活。”阮逐舟道,“只是这样一来,叶观可就要被大太太和大少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加上下人对他的轻慢,‘我’对他的刁难……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对他敌意那么大?”
07号:[宿主,这个问题……您要不要从记忆里自己搜寻一下?]
毕竟脑内被植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过去,被07号这么一提醒,阮逐舟才反应过来,可又瞬间觉得不对。
系统的这语气,好像有些事颇为难以启齿。
他在记忆中略一翻找,很快恍然大悟。
副本世界里的“阮逐舟”,与主角叶观当真有过一些阴差阳错的交集。
寻声阁的乐伎,都以争取被客人赎身出去做个富家姨太为最高目标,阮逐舟同样不例外,但他一开始盯上的并非年事已高的叶永先,而是叶家的长子叶臻。
毕竟叶永先年龄太大,或许再过个十年八年,这偌大的家产就要落到少当家手中,若是能攀上叶家继承人,这辈子都能高枕无忧。
阮逐舟接触不到金尊玉贵的长子,只好千方百计托人找上叶观,希望对方可以帮自己给叶臻传递些东西,可得到的确实这位私生子冷漠的回复:
“抱歉,我在大哥面前说不上什么话,更何况这不合规矩,还是请你尽早打消这念头吧。”
几番尝试后,阮逐舟突破不了这严防死守,加之叶观明言拒绝,只好退而求其次,对叶永先发起进攻。
自然,叶观的存在便成为了阮逐舟如今在叶家最大的一颗定时炸弹。只要叶观还在这个家一天,阮逐舟曾经试图攀附叶臻、勾引大少爷当断袖的事就有着暴露的风险。
如此一来,阮逐舟把委身于年老的叶永先、爬不上叶臻少爷的床的过错统统推在叶观身上也就说得通了。现下只怕他恨不能立刻把叶观排挤出这个家,方能解了心头大患。
阮逐舟又看看角落里跪着的青年。
刚刚短暂的对视过后,叶观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机械地转过头,阖拢眼帘。
“原本主宇宙设定中,叶观是怎么打脸这一家人的?”阮逐舟在心里问。
[如今被一大家子人压迫欺凌,正是主角叶观翻身的开端。]07号说,[在叶家人的打压下,叶观忍无可忍,意识到只有反击才能自保。]
[华国战火波及沪城后,叶家风雨飘摇,众人瓜分家产,包括您在内追随叶臻的一脉会因为经营不善落得身无分文、病死街头的结局,而叶观的事业蒸蒸日上,最终在叶永先临死之际获得了认可,成为下一任少当家,复兴叶氏。]
阮逐舟心里古怪地一笑:“叶永先这么注重宗族观念的人,死到临头反而大彻大悟,把少当家的位置给了私生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的07号:[宿主,目前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权限,恕我不能解答您的问题……]
阮逐舟心里沉默了一会儿:“在主宇宙看来,被叶家认祖归宗,坐上少当家的位子,就算够解恨,够过瘾了吗?”
07号一愣:[呃,宿……]
阮逐舟无视脑海里的杂音,迈开步子向跪在地上的人走去。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叶观适时地睁开眼。
阮逐舟站定在他面前。秋末冬初,月光乌蒙蒙的,却在青年瓷白的面容镀上素色的釉。
“现在知道丢脸,跪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了?”阮逐舟嘴唇几乎没动,“滚去那边跪着。”
他对院当中的那颗流苏树小幅歪了歪头。
叶观没有抬头看他,顿了几秒,没有撑地,就这么直接站了起来。
跪了快两个时辰,青年站起来时也只是身子些微晃了一下,便若无其事站直。
阮逐舟看着那身单薄的衣服,又看看他强忍着不表现出冷得发抖的模样,微微冷笑,转身向树下走去。
叶观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冬日的流苏树,斜逸着枯枝横杈。叶观不顾地上冻得硬邦邦的泥土,结结实实在阮逐舟跟前儿双膝跪下来。
阮逐舟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跪我边上干什么?跪树底下去。”
叶观眼皮微微一紧,而后挪了挪膝盖,照做。
阮逐舟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叶观。
“老爷要至少卯时才起。”阮逐舟说,“在这之前院子里没人看着,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靠着树干打盹。”
叶观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来。青年深黑的眼底仿佛月光也照不进的深潭,酝酿着暗流汹涌。
月光照着一树瘦枝,在阮逐舟脸上打下崎岖细长的影。青年细挺鼻梁分割开半边侧颊的光源,浸在灰色的阴影里。
阮逐舟:“在这跪着,好受吗?”
叶观于是垂眼:“回四太太的话,好受。”
阮逐舟一哂:“放屁。”
叶观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又生生遏制住。
阮逐舟微微弯下腰。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随着这个动作缓缓向下滑落了一寸。
他平静地问道:“如今华国战火连天,说不定哪日就会打到沪城。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洋人要你跪,而你不得不跪,你恨不恨?”
叶观嘴唇小幅蠕动:“恨。”
阮逐舟:“如果有朝一日,有机会报复他们,你会怎么做?”
叶观看着阮逐舟长衫的下摆。
“儿子会杀了那些洋人。”叶观的口吻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现在也有人让你跪,”阮逐舟幽幽开口,“你为何不敢恨,不敢杀?”
叶观一掀眼皮。
阮逐舟那双漆黑的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叶观哽了哽:“那不一样,洋人是国仇家恨,而父亲和您是训诫儿子……”
阮逐舟一声轻笑,引得叶观住口。
阮逐舟无聊地挪开眼,看着庭中树影。
“别自欺欺人了。”他说,“什么国仇家恨?谁负了你,你就要让谁百倍千倍地偿还回来,否则就对不起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头。”
说完他又直起身,回过头端详着叶观。
“如今这世道,隐忍就是犯贱。”他循循善诱似的,“少爷,你说自己是不是贱?”
叶观呼吸一窒,眼底的暗流瞬间澎湃暴涨。
直起身时,阮逐舟披着的外套不小心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阮逐舟睨了那外套一眼,脚尖一勾,把那织物踢到叶观膝边。
“都因为你,我的衣服脏了。”阮逐舟扬唇冷笑,“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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