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起[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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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病房内,安静的只剩仪器的运作声响,许之睁开眼时,首先闻到的是淡淡酒精的味道。
窗户拉了一半,能看到外面还是黑夜,许之轻轻侧身,右边被褥被压住了,低头一看,李斯年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正趴在床侧,已经睡着了。
他的外套脱了,挂在旁边的衣架晾,里头的衣服没换过,就这么任由它湿着贴在身上,然后慢慢干掉,沾着几块泥沙,头发也一缕缕的耷拉在脸侧,狼狈得很。
这谁看了会相信这就是江、庆双城首富家的小少爷呢?
李斯年会这样,都是因为自己,为了帮自己摆脱许贺亮。
否则他明明可以住在宽敞豪华的房子里,花钱不用看价格、不用算余额。
吃着精心搭配、营养均衡的饭菜,每天车接车送,除了鞋底,没有地方会沾到雨雪风霜。
许之心里酸酸的,他既想叫李斯年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又不忍心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不过这样的纠结没有持续多久,李斯年本身睡得也不深,他手臂枕的酸麻,挪动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在河岸边的急切好像还没有完全消退,李斯年抓着许之,又是探他额头的体温、又是听他呼吸的频率。
“应该没事,我感觉还好,你别这么紧张了。”许之说。
李斯年呼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他站起身:“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麻烦了……”许之说。
“不行,还是得让医生看看,对了,验血显示你有点贫血,我就说你太瘦了。”李斯年说完,坚持去护士站喊了人。
医生过来,一番检查之后,确定许之已经没有大碍了,他虽然呛水呛的急,但李斯年把人捞出来的很及时,并没有影响心肺功能,当下就可以出院,接下来几天注意修养即可。
听到这里,李斯年的紧张神色才终于有所缓解。
“要不就在这里睡一晚吧?大半夜,别折腾了。”李斯年问。
医生自然没什么意见,反正vip单人间因为价格昂贵,床位并不算紧张,但许之却起身穿鞋,“我睡不惯医院,还是回吧。”
他刚瞥见床头的价格单,这里是按小时算的,他不想让李斯年多花钱。
李斯年看出他的心思,又见他下床脚步稳当,想来的确没有大碍了,便顺着他的意思,在护士台办了出院。
已经后半夜,这时候回碧水名城动静大,李斯年也不放心他回去一个人,没人照看着,最终还是把许之带回三岔巷子,他在手机上提前点好外卖,正好到家就能吃上。
两个人都饿得狠了,风卷残云地吃完饭,李斯年让许之先去洗澡。
许之洗澡挺快的,顺便吹干了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李斯年正从衣柜抱出两床被褥,要往地上铺。
已经入冬了,春夏的被褥垫在地上根本挡不住寒气,许之说:“打地铺太凉了,还是睡床上吧。”
李斯年一愣,手上动作停住了。
许之很快反应过来,他眉眼垂下,声音也轻了几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以为李斯年的迟疑,是因为不愿意跟他这样喜欢男人的人睡在一张床上。
其实李斯年只是在紧张。
明知道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其实他甚至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找机会跟许之告白。
但就是很紧张,紧张之中还夹带着一丝莫名的雀跃,心又开始怦怦跳。
出租屋又小又安静,李斯年都担心许之会听到,于是赶紧佯装镇定的开口:“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怕你介意嘛。”
许之的唇角放松些许:“我没关系。”
见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李斯年心中松了口气。
但转念,又开始咂摸起来,许之这句“没关系”是什么意思呢?
问是肯定不可能问的,李斯年只好自己闷着头一面想着,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澡。
记得上一次给为了给小猫们喂夜奶,许之也曾在出租屋住过一小段时间,那时候他是主动提出要睡折叠床的……
李斯年觉得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他之前睡折叠床就是因为嫌弃你,拒绝跟一个不是自己喜欢类型的男生躺在同一张床上,哪怕真的只是睡觉。”
另一个说:“他现在愿意睡大床,肯定是因为没把你当成男的、或者可发展的对象,就像跟一个无性别生物躺在一起,所以就没关系啊。”
怎么办?李斯年有点无奈。
他理智上知道,纠结这些实在是有点没意义,但感性上又觉得,无论许之愿不愿意睡大床,都好苦恼啊!要是自己会读心术就好了。
李斯年在这瞬间忽然有所领悟,所谓暗恋的酸涩,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
忍不住在意很多、联想很多,却偏偏不能问、也不能说。
风水轮流转,这么些年都是他让别人尝尽了暗恋的苦,如今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李斯年洗完澡出来,看到许之已经先躺在床的里侧了。
李斯年发现他睡觉的时候有个小习惯,就是得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似的,只剩下一颗漂亮脑袋露在外面,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李斯年忍住揉他脑袋的冲动,熄了灯,摸索着到床外侧,钻进了自己的那床被子。
这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能睡得下两个人,但平躺时,又能隐约感觉到隔着两层被子之外、对方手臂的位置。
枕头靠的也近,李斯年闻到许之今天用的是他的沐浴露。
奇怪,自己用了大半年,都没觉得这味道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从许之身上散发出来,却又有点好闻。
还好上次去超市买的同款柑橘味沐浴露,他因为舍不得用,所以给收进柜子深处了,李斯年心有余悸地想,不然被许之看到,又要以为他是变态。
从前若说他是变态,那他行得正坐得端,能毫不犹豫的否定。
但现在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心虚,就连听着许之轻缓的呼吸,心中的幸福感都像是在吹气球一样偷偷膨胀着。
李斯年翻了个身,手腕上的坠感提醒了他,趁着许之还没睡着,有些话得说。
“今天谢谢你,这个手表其实是我妈送的,对我很重要。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个物件,不值得你这么冒险的。”
李斯年直到现在都不敢细想当时的情景。
他在便利店吃完东西,给许之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就沿路去找。
当听到岔路的河边围着几个小孩,七嘴八舌说有人落水时,李斯年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许之,只是一种不安的直觉,于是还是跳下水去。
当李斯年将许之从水里捞上来,看到他毫无表情、苍白如纸的脸时,那种无可挽回、注定失去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就像那天看到郑秀躺在太平间的床上一样。
他害怕到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死咬着打颤的牙关,近乎机械式的给许之做心脏复苏。
时间好像在那一刻停滞了,他按倒双手麻木也不敢停,直到看到许之唇边涌出水来,然后开始咳嗽。
霎那间,李斯年的心从高空坠落,从来没有信仰的他把上帝佛祖老天爷玉皇大帝统统都谢了个遍。
黑暗中,听觉被放大,李斯年听到许之呼吸频率稍稍变化,他似乎想了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太多,只是“嗯”了声,带着安抚的意味,“今天也累了一天,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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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刚响,李斯年就难得积极的站起身,眼疾手快的往许之课桌抽屉一掏,许之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的不锈钢饭盒。
“医生都说你贫血了,以后不准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李斯年把饭盒往自己的书包里一塞,将人拉了起来,“走,一起去食堂去抢饭!”
方行舟目瞪口呆的看着因为不喜欢挤人堆里,所以从来都是等其他同学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去食堂、看到人多了就直接转头去南门便利店觅食的李斯年,此刻兴冲冲的带着许之往队伍密密麻麻的排队窗口方向里钻。
这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呢?方行舟感到很费解,顺便赶紧跟在后面,排进了队里,垫着脚去看窗口玻璃上写着的今日菜单:“今天菜怎么样?我没拿眼镜。”
“挺好,肉菜多。”李斯年个子高,看得清楚,他排在许之前面,直接拿饭卡滴了两次,连着许之的饭一起点了。
他知道许之除了不太能吃辣,别的都没什么忌口。
许之从他手里接过餐盘,刚要说什么,李斯年抢先开了口:“诶,别提钱,都是小东西。”
他拿许之之前说过的话来回他,一双眼笑得弯弯:“再说了,你帮我找到表,就当我谢你,请你吃几次食堂,我还嫌不够呢。”
三人在拥挤的食堂里绕来绕去,最后终于找到一张桌子,正好有人吃完了要走,方行舟一马当先抢占,屁股刚落座,转头对上旁边魏旬的脸,笑凝固在脸上。
天珠峰上吵的那一架历历在目,二人都有点尴尬,但这个时间点食堂座位贵如金,魏旬碗里还有大半没吃完,谁也不愿意离开。
李斯年倒是无所谓,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摇扇,对许之说:“你坐里面吧。”
食堂人多饭菜热,不透气,能吹到风的位置会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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