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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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轲一语毕,不等呼延吉答话,紧接着说道:“趁早歇了心思,我阿姐不是你能肖想的,不怕告诉你,太子有意于我阿姐,已向圣人请旨赐婚,礼部纳采问过名,且赐了金册子,只是明旨还未下。”
呼延吉笑了一声,腔调松快:“是么?”
江轲点了点头:“板上钉钉。”
“你多虑了,你阿姐亦是我阿姐,我心中唯有敬她,怎敢生妄念,倒是该跟你道声恭喜。”呼延吉说道。
江轲面色这才松缓,呼延吉八岁来大梁为质,两人结识,有时,江轲会邀他到江府做客,又或是呼延吉邀结他学习弓马,两人脾性还算相投。
私心讲,江轲初时并不太愿意结识呼延吉,不过一个属国来大梁为质的皇子,说白了就是看不上眼,可呼延吉这人十分聪慧,学府上课时,无需先生讲义,呼延吉只肖看一遍就悟了七八分,比他们这些大梁人还通晓,弓马射箭更不必说。
谁不喜欢同聪慧之人来往,渐渐的,江轲便同呼延吉走得近了。
尽管如此,呼延吉终摆脱不了属国质子的身份,这种认识随着江轲年岁渐大,越来越清晰,是以,两人关系好归好,这份好中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别样的看待。
呼延吉是兄弟,是好友,仅此而已,成不了家人。
况阿姐性子并不亲和,待人接物随心随性,对呼延吉的态度只比对陌生人强两分,估摸这两分还是看他这个亲弟弟的面子施舍的。
“走,咱们再吃一回,我还没吃好,这厨子的手艺不错。”江轲笑道。
呼延吉笑着点点头,一同走向长廊另一端。
不过短短几年光景,他同她掉了个个儿,他坐着,她站着,他为主,她为奴。
呼延吉只吃了几口,又喝了小半碗鲜汤,便撩衣起身,江念正要随在他的身后,却被他止住。
“过几日化了雪,就启程。”
男人说罢,走了几步待要出门,忽地折过身,掷出一物:“涂脸的,我身边可不要丑人。”
江念抢出步子,慌乱中接下,是一个五彩描金瓷瓶,朱红的瓶塞,拔开塞盖,里面是油红半透的膏子,带了一点点的草药香,她从药瓶抬起眼,呼延吉已经不在屋里。
江念看着一桌的菜肴,还有浅口碗里动也未
动的几道菜坐下肿胀开裂的双手不利索地提起筷子嗓子有些发阻发硬不知滋味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江念很少见到呼延吉他不在她也落得轻松。
这日江念起身让店伙计打了热水到房中她将毛巾浸湿敷了一会儿脸然后坐到妆台前拿出药瓶以指腹蘸了少许的红油膏涂抹于两腮上轻轻揉开。
她总还是舍不得这张脸一日不卯得涂抹膏药指望这几日就好完全显然不可能不过脸上的疮印在药性下淡了一些当然也许是她的错觉。
“江家娘子?”
是云娘的声音。
江念起身去开门门外的年轻妇人眉眼细巧头裹布巾一身靛蓝碎花棉袄裙双手交握在身前还未进屋先朝江念屈膝行礼。
“奴家见过娘子。”
江念忙担她起身:“云姐姐不必如此我已失了身份如今不过看人脸色行事莫要折煞我。”
云娘轻轻叹了口气掉转话头:“东西清点好了么一会儿就出发。”
“打点好了。”
云娘同她一样已是无所归依之人便与她一道去往夷越。
两人收拾妥当下了楼客栈外停了一辆马车十几个夷越兵士乘于马背齐整两列。
队伍前呼延吉身披大氅一手挽辔一手执银鞭高坐于马上见她出来面无表情地睃了一眼。
这时一个信报兵纵马飞赶而来滚鞍下马急步到呼延吉跟前嘴巴一张一阖说着什么。
江念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隐隐听到“朵夫人”“大妃”几个字。
在夷越大妃便是王的大妻夷越与大梁不同大梁男子可一妻多妾而夷越男子是多妻制也就是说一个男子可娶多名女子为妻身份上没有高低之别。
可只有大妻之子才能继承王位大梁是“母凭子贵”而夷越是“子凭母贵”想来这位大妻的家族应是夷越国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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