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渡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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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之后和学生会的几个人凑在一起聚餐。篮球比赛时和简言之说笑的男生也在,江惟铭现在知道他是谁了——温佑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篮球队队长,能力不凡,光芒耀眼。
彼此寒暄介绍一下就落了座。
江惟铭坐在简言之对面,温佑良坐在她左侧。
江惟铭头一次和简言之聚餐,见她似乎酒量不错,谁提酒敬酒她也都跟着喝,没多喝,也没少喝,但面色如常。
温佑良在旁边给她倒酒,夹菜,递餐巾纸,还要叮嘱多吃点肉,喝酒不难受,好不殷勤。
其实简言之心里有点不自在,今天的温佑良不知道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他这样,又不好当众回了他的好意。私底下便小声对他说,不用这么照顾他。但温佑良仿佛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
这边江惟铭也看得心里酸酸的,原来她就是这么受人喜欢,女海王。然后默不作声地一粒一粒夹着花生米吃,醋溜花生米,别有风味。
酒过三巡,就有人开起了男才女貌,青梅竹马的玩笑。
那自以为有眼色的人也开始帮腔:“言之,都大四了,还不找个男朋友吗?”言罢向温佑良那边使着眼色:“看看眼前人呀!三年半了,我们温哥对你可是没得说。”
给简言之扒了几只虾放进碗里,温佑良反驳说:“别瞎说,我和言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照顾她是因为把她当妹妹!”
那人不信,几杯酒下肚,开始上头乱说:“温哥,我们可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那学校里多少美女追你,你都不屑一顾,简言之一有事你就上,这心思都摆明面上了,就她装傻!”
这话不好听,但温佑良的朋友经常在背后这么议论,只是没说到简言之面前她也就没说什么。今天面对面说出来,她不可能忍下来的。
“温佑良,你喜欢我吗?”简言之直接问。
温佑良放下手里筷子,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都说了是妹妹,我学业为重,想做得事情很多,并没有想在大学期间谈恋爱。”
“行,我枉做小人了。温哥有你后悔的时候。”这人恼羞成怒:“我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罚三杯,就先走了,不影响你们的心情了。”他连干三杯,拿起自己的衣服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还是温佑良举起酒杯:“来,来,来,忘了这段插曲,让我们干一杯。”
这边江惟铭问坐在他身边的孟琪:“孟琪姐,简言之她一直都没有男朋友吗?”
孟琪笑得狗狗祟祟:“没有呀,怎么了?对你简师姐有想法?”
他连忙否认:“不是,就是刚刚听他们聊天,好奇她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一直没有男朋友。”
孟琪心想小样,你那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了,谁看不出来了,但也没有说破:“芝芝,一直说她不想找男朋友,她在这方面有点胆怯。”
想着那夜的吻,江惟铭不置可否,心想,你真的了解你闺蜜吗?她要是胆怯就没有胆大的人了。
但又好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似乎简言之并不是一个随便开放关系的人,让他如释重负,心底的火山死灰复燃。
于是一改刚刚沉默寡言的形象,开始交际起来,推杯换盏的,甚至还对着温佑良一口一个师哥,圆滑自如,相见恨晚的模样震惊了简言之。
没多一会大家都喝得有些飘飘然,打算散了。明天就是元旦,有人想去跨年,有人想要回去休息。
孟琪此时是有男朋友的,非常不讲义气的扔下了简言之。
温佑良让她放心,他一定会好好的完成把简言之送回家的任务。
周围的人四散离去,温佑良问简言之想要直接回寝室,还是要去广场去看跨年的烟花。
简言之看着江惟铭离开的方向意兴阑珊的说:“我有点喝多了,就不去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去凑广场的热闹,不能扫你的兴。”
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温佑良说:“我答应了孟琪要送你回去,不可以食言。”
“没事,我自己回去可以,就不用你送了,被别人看见又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简言之还是介意刚刚酒桌上那个人的话。
“其实,言之,我想认真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温佑良突然严肃起来:“我喜欢你,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把你当妹妹只是接近你的借口。我知道你有心结,但是我不想再等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你渡过这个难关。”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胸膛因为紧张和激动微微起伏。
面对着温佑良深情款款毫不遮掩的眼神,简言之后退了半步,心里充满愧疚:“我并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一直以来你都像我的家人,我爸爸没时间照顾我时,都是伯父伯母收留我,你们更像我的家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想法。”
“请原谅我,我没有办法接受我们关系的转变,以后我会和你保持距离!”
“没关系,你不要有压力,我说出了我的心意,也想到了你不会接受,我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们以后的关系不会变。言之,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江惟铭?”
简言之沉默不语,温佑良接着说:“我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不要和他在一起,你本来就脆弱,他会让你受伤。”说完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多想,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你的家人”
“谢谢你!”简言之笑了,可是真的能回到和过去一样吗?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温佑良,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她更不想回答关于江惟铭的事情,这是唯一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人,她不会拒绝任何一种可能性。
这回温佑良没有坚持,自己叫了一辆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简言之还停留在原地,她羡慕那些能够很好处理男女关系人。她不够游刃有余,每一个和她告白的人,最后都绝交了,她不会拖泥带水,也不会借着这种好感转化成价值,更不会自如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和他们做朋友。
而江惟铭就在她身后不远的路灯下望着她,他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
孟琪也好,温佑良也好都在
说简言之对感情有心结,他忽然很想了解。
于是他再一次鼓足勇气,走到了她身边:“还不走吗?天这么黑,很危险。”
听见他的声音,简言之惊讶的转过头:“你刚刚不是走了吗?”
“是啊,但是不放心你,又回来了。”
“那你都听到了?”
“是的。那怎么办,你要灭口吗?”
简言之笑了,好像一朵花绽放在他的心尖尖上。
“要一起去看跨年烟火秀吗?”
“好啊!去哪里看?”
“去山顶吧!”
西山更像个小山坡,上山开了一条路直达山顶,因为节日的缘故,今天有些堵车,剩下一公里的路程,两人只好步行上山了,好在都是柏油路,走起来不是很吃力。
山上寒意越重,简言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江惟铭眼尖,顺手解下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动作温柔而自然。
围巾上还带着江惟铭的体温,丝丝暖意顺着脖子蔓延至全身,简言之的脸颊在夜里微微泛红,说了句谢谢,又问:“你会不会冷呀?”
江惟铭拉紧了自己的羽绒服,逞强得说:“我是男人嘛!火力旺!你别冻着就行。”
终于抵达山顶,也是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江惟铭一把拉住简言之的手顺着人群向里穿梭,还叮嘱着:“拉紧了,别走散了。”
简言之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着的手,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有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第一次滋生在心底。
山顶上眺望城市的全貌,看着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简言之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寒风吹过,吹乱了发丝,生怕一开口就破坏了氛围,两人谁也没说话,一起静静地等待。
零点的钟声敲响,天空中接连绽开一朵又一朵烟花,宛若一场盛大的梦境,烟花的光映在脸上,忽明忽暗,简言之转头看向江惟铭,发现他也正在望向她,瞳孔中倒映着烟花的绚丽,还有那些炽热的情愫。
还有着微醺的酒意,简言之觉得自己又要犯错误了。
寒风凛冽,空气却越发滚烫,江惟铭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她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味却没有回避,最终闭上了眼。
感受到江惟铭的气息缓缓靠近,她捏紧了自己的衣角。两人的唇慢慢贴近,在又一颗烟花绽放的时刻轻轻印上。伴着烟花跳跃,唇齿交错。
这份暧昧,今天又有了一次甜蜜的回应,如果没有下面这段对话的话。
“简言之,你之前为什么亲了我,还不对我负责?”江惟铭委屈极了。
简言之震惊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因为一个吻问她为什么不负责:“你是个男人,你又不吃亏,你要什么负责?!”
“无论男女都不应该玩弄感情,你不能因为我是男人就始乱终弃。”
“……”简言之乱码了。
江惟铭趁乱而上,再次强调:“简言之,你这次要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
“做我女朋友!”
“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