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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犀填骨》

8. 国破山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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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七年,绒城被屠,守城官上清云氏之四子云岫死于城中。

而云氏唯一来北地祭拜云岫的人是他的妹妹云岩。

小小一个姑娘,身披麻衣头带葛巾,由一个老仆陪侍,沿着哥哥走过的路一路跋山涉水而来。

其实平日里兄妹二人并不亲近,云岫性情孤僻,不怎么和府邸中的兄弟姊妹们来往。

但到底是一母同胞,骨肉至亲。

云岩接过杨浅递给她的三炷香,朝着云岫的棺木拜了又拜。

“旁人不敢我敢,旁人不来我来,血脉亲情哪能以族谱判断。”

杨浅这才从云岩的嘴里知道些端倪。

绒城遭羯人屠城后,云岫作为守城的将领被问责,鉴于本人已经身死殉城,所以连坐其妻定北侯杨浅,褫夺世袭勋爵,然君主念其军功斐然又夺回城池将功补过,保留郡主封号,小惩大戒。

实际上这件事的本质还是皇帝想方设法要收回兵权,这才找了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由头,雷声小雨点大得借题发作了一番,与旁的什么人无关。

可云家人怕得要死,丢失城池这样的大罪是要连累亲族的。

于是由云老爷主持,其他的云老爷们做见证,一群姓云的不出三日就将另一个姓云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

“往后封侯拜相,各不相干。”他们急着表忠心。

然而时也命也,这忠心表出去是一回事,被表忠心的人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同年,上清云氏因私通外贼,被判屠诛九族。”

杨浅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解气道:“这是他们的报应,”她怜惜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娇弱少女,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面颊,仿佛透过她的脸看见另一个人,“可岩妹无辜,所以一直养在我府里。”

“都护府是我太祖在世时修建的,算起来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我们杨家人世代居住在此。

据说这里原本是座荒城,常年有精怪来此吃人作乱,可偏巧就巧在家祖在这里建宅后鬼邪不侵,吸引许多无人庇护的民众来此聚居,渐渐就形成了北地要塞的绒城。细细想来,我认为与道长你说的那个东西应该是有关的。”

说到这里杨浅似有些赧然,“不过这样的家族秘辛父亲只告诉过兄长,我能知道的都是从长辈们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并不是事情的全貌,若有遗漏,应当就是从这里出了岔子。”

“我曾经趁父亲醉酒时偷偷打听过。

他说,我们杨氏世代供奉的是武神朱雀—陵光神君,这也是我家战功赫赫的原因,毕竟陵光神君是南方武神,信众但凡是崇武报国的都会去拜一拜。传说六界混战伊始,陵光神君逢难,先祖有好生之德收留了受伤之下显露法相真身的陵光神君,神君感恩先祖的恩情故留下一片分身保佑杨氏后人……”

听到“感恩”两个字,长离没忍住,“呵,”得轻轻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嗤笑,挑眉悠悠然道:“居然是这样说的吗?”

其中的嘲讽之意任凭是个傻子都不可能听不出来。

杨浅还以为是因为长离观中供奉的神明师祖就是这位陵光神君,自己这么说显然颇有说陵光神君羸弱居然需要凡人来救之嫌,所以在无意间冒犯了他。

因此她不仅不与长离计较,态度还颇为友善,“家父也是听祖辈传闻,陵光神君福泽大地,无量功德,我绝无冒犯之意。”

只不过如此一来,故事自然讲不成了,二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长离直言不讳:“云岩的病我可以治,但是东西……你得亲自去取来,如何?”

一旁听热闹的闻砚:??!?!

那密室被云岫一脚踩中触发了禁制,里面的火焰怕是连母神补天的灵石都能炼化,他这是要杨浅去送死吗??

不对,人死了还能变鬼,被禁火灼伤会烧得渣都不剩吧……

她不由吞了吞口水,用不大的声音道:“其实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如果你需要的话也可以请我代劳,我收费合理童叟无欺……只要七日阳气……”

试图劝阻。

谁料此话一出,长离好看的眉峰立刻蹙成一个川字,变得阴郁锋利起来。

这人灵力充盈,不至于七日阳气都给不起吧,看起来也不像肾气亏空之人啊……难不成有难言之隐?

那还真是太可惜了。

闻砚感觉自己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不由微微扬起头,放低了声音劝他,“阳气还可以再商量,你若不方便我也可以日行一善,她一个凡人,还是嗯……”她想了想,捋顺了其中蹩脚的关系,“我的主顾的前老情人,她若是死了,我这一单生意可就没得做了。”

见长离眉宇间露出些许踟蹰,闻砚顿时喜上眉梢,乘胜追击道:“不论她说了什么让你生气也是听说的,又不是她本人的意思,你不能食材不好怨厨子。我听说修道之人也是有功德计数的,杀生要扣很多很多功德……”

离开祠堂没有阵法压制,闻砚的法力又重新回到身体里,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柔顺,胡言乱语地叫道:“心肝儿,宝贝儿,甜蜜饯儿……”

长离可能自打出家以来就没遇到过这架势,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同杨浅道:“罢了,先保这孩子小命要紧。你找点亢木的叶子煎水给她服用,一钱叶子三碗水大火煎成一碗水,一日三次灌服。屋里不要再熏艾,她这不是病,明日亥时我再来看她。”

说罢拎着闻砚的袖子生拉硬拽得将人带出来。

二人一路上都没有讲话。

莫名其妙!

闻砚毫不避讳地翻了个大白眼,就在她以为长离不会再和她说话时,这人冷不丁开口:“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

啊???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疑问句是从何说起啊?

闻砚心累,闻砚困惑,闻砚无语。

半天没得到回复的长离不死心,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生、气?”

实际上他不仅生气,还气得心角痛。

心想,真该敲开这姑娘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得都是水,不然为何别人的命是命自己的命就不当命了?

闻砚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仁兄,你为什么不高兴我怎么知道?我难道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精吗?

想到缠绕打结蠕动的蛔虫,她情不自禁地抖出一身鸡皮疙瘩。

神经病吧!!!

闻砚在心中大骂,仗着对方看不见,再次赤裸裸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烦,“傻子都看得出来你方才因为杨浅冒犯你家老祖陵光神君,哇得一下子生气成那样。”本想说瞎子才看不出来,但鉴于对方是个真瞎子,再说这话难免有嘲讽的嫌疑,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你满脸写的都是生气。”

“你!!罢了,”

长离一脸难以置信,惊奇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迟钝之人,又想到此时此人已做了鬼,魂魄不全,属于天残人士需要特殊照顾,与她计较属实是自找没趣。

这般哄好了自己,长离觉得气顺了许多,说话便也温柔了许多。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很缺钱?”

这话问得妙哉,闻砚以为长离终于看中了自己的手艺,想要和她谈谈火中取瓶的大生意。

她歪着头眨眼,“不贵不贵,道长先生借我三日阳气也可以的。”

虽然是正经借法,但是鉴于她学画本子里的女妖精学上瘾,一时没改过来,以至于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正经,所以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僵持得久了自然是要脸的人先受不了,“我住西边的院子里,院中有一棵至少八百年的槐树。”

长离没头没尾突然蹦出这句话,闻砚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这是怀疑自己是槐精?

她才不是那种没品位的家伙好吧!!

额…呵呵呵,她全当没听见,继续沿着抄手游廊同手同脚地往前走,游廊绕湖一周,她走啊走,走啊走,眼看着抄手游廊都快走完了,抬眼一瞧总觉得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呢?

闻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位白衣道长不仅压根儿没跟上,还在立在原地半步没有动弹。

一人一鬼隔着大半个人造湖,好半晌,闻砚终于后只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西厢背朝阳而迎落日,聚阴,槐树性凉喜阴,又被称作鬼木,是除了北边的祠堂之外对冥鬼之躯次要好的地方。

这厮是在邀请自己吧?

她不确定地颤颤巍巍道:“小道长是邀请我和你一起睡觉吗?”

长离瞬间就悟出一个人间真理——这个世界上如果人人都能学会少说话就再好不过了。

尤其是闻砚!!!

但毕竟是人美心善的长离道长,他解释:“我是说杨氏祠堂不吉利,你别去了……”

这倒是,谁家好人能设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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