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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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那是气话,谁知谢玄衣并没有和她开玩笑,当朝晖殿来了两位宫人,粗暴地撑开她的口齿,冰而冷的工具抵开她的唇,腥涩地味道让她几欲作呕,窗外依旧黑沉沉的,应该差不多四更天。
屋里没有炭火,额头的寒意便渗了进来,嘴唇里有了血味,那尖利的东西在她那颗虎牙上打磨着,渐渐变得平整,倒算不上疼,只是觉得屈辱,她连颗牙也要依照他的喜好而定。
前几天宫里的徐惠太妃去世,内务府忙得脚不沾地。徐惠太妃是咸魏帝生母,也是成国公的长姐,当初徐惠太妃将咸魏帝过继给一直无子的当今太后,现在过世,连成国公府也是一番白花花的景象,宫里的人除去皇子,都要手写一份经文为过身的徐惠太妃超度。
沈狸刚从内务府领回经文,便看见一清丽的女子时时在池边逗留,一身素白衣裳,头上挽着白花,她神情虽有些慌张,却明显是个姿色极好的女人,竹色的衣袖所在臂弯里,露出细腻乳白的小胳膊,流光辗转,清透不失风骨,几分妩媚几分清纯,此时咸魏帝路过,两人目光相交,沈狸看清咸魏帝眼底的兴趣。
咸魏帝走后,那女人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旁边的侍女有些不耐烦:“姑娘,该去给娘娘上香了,奴婢会将今日的事情如实重报给国公,您也别哭丧着脸,事已成定局。”
那姑娘却发了疯一般绝决地跳进了湖水,奴婢都是不会浮水的,这会儿只能慌忙去找人,听到那句“国公府小姐落水”,沈狸微微一愣,旋即在“扑通”声中跳下了湖水。
救上来以后,沈狸帮她顺着气,她却是眩然欲绝,眼眶通红,声音暗哑得不像话:“为何…为何要救我?”
直到看见沈狸的脸,她有一瞬间怔愣:“你…你是…你认不认识…”
“姑娘!”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已经被一声惊叫截断了,她只能神色复杂地将所有的疑问吞回肚子里。侍女连忙将外袍脱下,盖在这姑娘纤细单薄的身子上,她看起来的确殊色,只是过于消瘦,看起来便有几分病恹恹的,她的鬓角别着一朵精心缝制的白绢花,此刻已被木打湿,变成零落破败的样子,此刻再配上她僵冷失落的面孔,便是说不出的死气沉沉。
侍女颇有微词:“姑娘这是做什么!你若是在宫里头出事,奴婢可如何跟国公爷交待,您不爱惜自个儿的性命,奴婢可还珍惜着,您生来都是国公府里的小姐,出生不知比别人高贵多少,还在这里要死要活,都说了,没有什么比性命重要,您何必将自己看得太过轻贱,去寻那死路!”
沈狸劝道:“姑娘去小佛堂烤烤火吧,冻坏了身子可是要喝药的。”
那姑娘苍白地笑了一下:“能苦到哪儿去?倒是你,本不应该救我…”
“姑娘!”又喝斥了一声,“切莫再说这种话,要是让别人听见,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编排围公府,来吧,奴婢先领着您去换身衣裳,切莫真的受凉,奴婢再说一遍,若姑娘真出了事,我们府下人都要受到牵连,姑娘您就行行好,反正怎么着不是个活法,反正逃也逃不了,不如看开些。”
两人相行着走远了,那女子的身形极为单薄落漠。
*
太监引着众僧,踏着石阶、石板,穿过两重门,来到了一座大殿前,再沿着一级级石阶进到了高大宏伟、金碧辉煌的殿堂。殿堂里的装饰、家具、陈设,无不透出非同寻常的气派,尤其那高高在上、铺陈着黄色坐垫的硕大座椅,有着山岳一般的气势,这气势压倒了大殿里的一切,任何人近前,都会立即产生重重的压抑感,那张硕大华丽的椅子便是皇帝的宝座。众僧人在事先准备好的金黄色蒲团上坐定,过了好一会儿,大香炉里飘出了阵阵清香,在几排仪仗的引领下,在众多侍从的簇拥下,咸魏帝出现在众僧面前。然后又在几个人的扶持下,跨上丹陛,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这时,只听殿前的太监大喊了一声:“众僧向官家行礼!”
僧人对皇帝如何行礼,特别是要不要行跪拜之礼,历来多有歧见,并无定制。于是僧人们行礼时,各行其是,有的双手合十施僧人之礼有的弯腰作揖致士人之礼,有的则跪倒在地行臣民之礼。
沈狸走进灵堂的时候,咸魏帝端坐于上首,其余的大小妇嫔都在虔诚地哀悼,众人安静坐定,法会便开始。
那位年轻的相国寺住持道:“烧香,在于表示对佛的尊敬、感激与怀念,去念成净,觉悟人生;也表示虔诚地供奉三宝,以此接引众生,传心愿于虚空法界,感动十方三宝加持。上香燃香,对僧人而言,还表示燃烧自身,倾力奉献,并默誓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敬香只是一个礼节,亦是一种布施。香点燃之后化作烟雾不知所终,无声无形,乃是以此表达上香者之诚意;还认为通过飘动的烟雾,可以使自己的愿望让佛知晓也。各位请敬香。”
沈狸昨日睡得不安稳,身上还有刚才湖水残留的凉意,只能强打起精神,接过香烛。
直到身后传来一串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她才随意地看清了站在佛堂外的徐应珠。
那身丧服明显有些不合身,还露出一截雪脂云腻的颈子,在门外显得连身姿也浮光掠影。
沈狸转过头继续敬香,在这片升腾的淡薄云雾中对上一双笑意极深的眼,高高的坐台上悬挂着白帆,这幅绣着八卦阵的缦纱被风鼓动,背后是桌案和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自她进来后便没发出声音。
他淡淡地垂眸听着小佛堂里诵经的声音,覆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有占有,有欲望。
那双眼分人摄眼,精致轻挑,笑不达眼底,任凭谁也无法看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上面只宫殿檐铃似受到唱经声的催动同时发出悠扬悦耳的声音,而在她上看这刻,殿中的太妃画像竟自燃!瞬间让火舌吞噬为一片灰烬。
众人大吃一惊,四散着去扑火,有两人径直将沈系舟按跪在地,侍卫手中锋利的刀架在她的脖颈上,浮起冰冷的寒光,这种寒光冷锐不可直视,皇帝而沉闭声音透过珠帘传出来:“为何如此?”
悟元大师道:“此子命格凶煞,与太妃命格犯冲,这才犯了忌讳,臣以为他不仅于太妃命格犯冲,与陛下更是水火不相容,若此子常留宫里,待在陛下身边,与陛下寿元有损,甚至有碍于大魏国运。”
一时佛堂当中静默,楼殿内的唱经声不知向时止住的,天地间仿佛只有皇帝面前那一尊香炉,现在还因着燃烧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一股袅袅的青烟模糊了咸魏帝的面容,他人到暮年,便越发信奉神仙之道,偏这位悟元大师在各国极负盛名,三年前才到相国寺修行,后来因其深不可测的修行和德高望重的品行,成为相国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任持,他说的话,几乎没有人敢质疑。
“那该如何?”咸魏帝眼中幽深。
悟元向咸魏帝深深施礼,复又恭敬地站立在一旁,他身材魁梧,脸如石块雕就,棱角分明,少有表情。目光炯炯,犹如深不可测的水潭。那眉毛已是银白之色,恰似寒冬屋檐下凝结的冰雪。
沈狸跪在悟元大师面前,他的半张脸隐在佛堂明暗交界处,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沈狸的心也随着那纱幕时不时地发紧,这会的紧张程度竟是让她常年体寒不易出汗的体质,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仿佛能在此时透过那层薄纱,望见谢玄衣坐在对面的台案上,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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