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不可能是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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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不想说话。
沈禾想哭。
自打收了季松的回礼,回程中她爹看她的眼神就满是探究,昨天晚饭时候要不是她娘拦着,他爹估计会直接把她拉进书房里逼供。
要是让她爹知道她收了季松这么多的珍珠,她怕自己被打死在祠堂里。
好不容易才把李敏给糊弄过去,沈禾慌慌忙忙地回了家,一路上不住地埋怨季松多事,给她惹了好大的麻烦。
又不禁想知道季松现在到了哪里、究竟有没有回京城。
倘若没有……那她就得另想法子退婚了。
马车摇摇晃晃,车轮吱呀作响,沈禾瘫在马车里满心叫苦,恨不得现在就知道季松究竟在哪里。
季松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过去的狐朋狗友团聚。
倒也不是季松执迷不悟,一定要和狐朋狗友见面;而是他这群狐朋狗友个个都出身显赫,一股脑儿的被长辈塞进锦衣卫里混饭吃。
这么一群声名在外的废物在锦衣卫里,即便他们敢做事,皇帝也不敢用他们。再加上祖辈的遗荫,这群人钱多事少十分清闲,每日的差事便是吹箫唱曲儿、歌楼买笑。
也因此,季松效力锦衣卫的第一天就精彩纷呈——
要说这群勋贵子弟是真给面子,为了迎接季松还特意早起点了卯(1)——
年初皇帝突然点卯,这群公子王孙总共去了三位,皇帝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太阳穴直跳,问其余几十人去了哪里,那三位还厚颜无耻地说别人去如厕了,气得皇帝指着他们直骂他们是酒囊饭袋,尸位素餐,手指抖得活像中了风。
后来皇帝也学聪明了,没事绝不找他们给自己添堵,反正凡事有穆飏。不过养些酒囊饭袋,能有多少开销?
也因此,穆飏的得力助手林月殊看到乌泱泱一大群人叹为观止,对着季松拱手问候:到底是五公子,当真不同凡响。
季松厚颜无耻地应下,林月殊说自己恐怕有段时间不能回来,又请他帮着照看这群勋贵子弟,自己转身办差去了。
点卯后不到一个时辰,这群出身显赫的勋贵之后就集体翘了班,拉着季松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去喝酒。
鹤鸣楼的雅间里热火朝天,主位上坐着的,赫然便是季松。
“承蒙诸位兄弟看重,我刚回来,就为我接风洗尘,”季松说着起身,伸长胳膊高举酒杯:“今日,我敬大家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着一仰脖将酒水一饮而尽,又颠倒酒杯示意自己喝干了酒。
其余人也起身饮酒,喝完了大笑起来:“五哥怎么突然回京了?”
“此事说来话长,坐,”季松抬手示意众人坐下。他左臂后伸,搭在官帽椅的椅背上,仰头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爹非要让我成亲,还说给我挑了个西施样的老婆,非要我回来看看。”
“西施?”安远侯家的小儿子柳智眼睛一亮。他连忙向前探着身子,面上笑容灿烂:“五哥,谁啊?”
“哪家的姑娘?我——五哥这么看我做什么?”
季松眼神锋利如刀,凉凉落在柳智身上,柳智只觉得浑身发毛,屁股又老老实实地落到椅面上,陪着笑道:“我就想见识见识,嫂子究竟是何等绝色……”
季松哼笑一声,柳智瞬间缩成了鹌鹑。
“你这见识见识,还会动手动脚吗?”季松左臂照旧搭在身后,右手拎起白瓷酒壶慢慢倒了一杯酒,酒面上浮起些泡沫。
酒中泡沫影响口感,季松放下酒壶,静静等待泡沫消失:“我记得,你上回去见识人家的新娘子,一个没忍住就上了手,还抱着人家的脸亲。”
“你现在,还有这毛病么?”
话毕,季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席间哄堂大笑,柳智不由涨红了脸:“五哥……五哥说笑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当年被五哥剥了裤子、哭哭啼啼地走了二里路?”
“你!你信不信我让我表哥收拾你!”
“哟哟哟,可惜穆指挥领了差事不在京城,否则我真要给你吓得尿裤子了。”
席间你一嘴我一嘴地开着玩笑,季松垂眼看着柳智涨的通红的面皮,听着王孙公子们口中连绵不绝的荤段子,一时觉得无比厌烦。
没意思,真没意思,这群只知道贪酒好财玩女人的废物懂什么?一个个只能在床上耍点威风。
譬如这位安远侯的小儿子柳智,自小就是个色胚子。那时候他三哥刚刚做了锦衣卫千户,手下有个倚重的百户婚期将近,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不知怎的就给柳智看到了,隔三差五就去调戏人家。
刚巧他三哥那几天有差事,那百户就求到了季松手下。季松便给柳智设了个套,说谁输了,那就任凭对方处置。
柳智怎么玩的过他?三言两语便输了个彻底,随后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缩着身子不住摇头,活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季松可没心思怜香惜玉。见柳智不肯服输,交代小弟好好收拾他,随后就转身离去。
季松没想到,那群小弟竟然扒他裤子——
据说当时一群小弟把他摁在地上,也不管柳智叫出了杀猪声,强行扯了腰带、剥了裤子,逼着他在官道上走了二里路。
那是个暮春的午后,四下绿柳如烟,官道上人潮如流,柳智并着腿,两手捂着身前,一面哭一面小步地往前走。
没了衣裳,路人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一个个离远了踮着脚看,羞得柳智仨月没出门,刚好让那位百户痛痛快快地成了婚。
不过,季松过得就没那么痛快了。柳智回家的第二天,他被捉弄的事情就传遍了勋贵圈,于是当天惹事的几个人被绑着押到了安远侯府……
这祸不是季松闯的,但确实是他下的命令,他吃了再大的哑巴亏,也不能把责任推到小弟身上。他当即扛下了所有,自此这群小弟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即便他离京多年,也依旧记挂着他。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是……被他暴怒的大哥一脚踹翻在地,随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马鞭,衣裳都给抽破了,回家后趴着睡了半个月。
席间依旧喧闹,季松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又直勾勾盯着柳智。
柳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怯生生地问:“五、五哥,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不至于,”季松笑笑:“我那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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