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驶过一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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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赶着监考老师来,进了教室。
李铭坐在她前面,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又捡钱了?”
林栖“……”
为什么要用‘又’呢?
林栖不理解,无奈“你不掉,我哪来的钱捡?”
李铭刚想还嘴,监考老师正好进来了,他只能转过去。
试卷像秋天的树叶一样飘落,只是看着像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却砸的人们喘不过气。
一天时间过去,大家都考的两眼发黑。
尤其是下午的数学考完,走廊里怨声载道,大家的脸蛋都红扑扑的,一看就是用脑过度。
林栖刚从考场走出来,就听见外面好多人在对答案,还有一些制造焦虑的在不停说“完了完了,这下肯定考不了一百四了。”
“……”
林栖不喜欢对答案,一来是没什么意义,二来是她的选择题基本上不会出错,没必要对答案。
要是往常,她可能就一溜烟回家,躲开这个满是硝烟和哀嚎的走廊了。
可是今天却有些反常,林栖提着书包靠着墙壁上,看上去像是在等人,实则不时的眼神落在楼梯口。
每个过来搭话的人过来,发觉她有些心不在焉,都识相的走了。
不一会儿,考试结束,所有人都出来了。
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提着书包回家了,准备在成绩出来之前吃顿好的。走廊里人越来越少,只有林栖还在那里等着。
为什么还不下来呢?难道是她看错了?
林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视力,可是她不近视啊。
还是说,洛祈从另一边楼梯走了?
林栖在人群里东张西望,身体又尽量保持不动,因此看上去十分滑稽。
刚刚上完厕所的李铭过来看见人越来越少的楼道,只有林栖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对答案,也不和人说话,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为了避免上次那样吓到她的情况再次发生,李铭故意走到她的面前,让她看见自己才开始说话。
“怎么还不走?”李铭背着书包,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林栖想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等……等佟佟呢。”
“哦。”李铭看着她望穿秋水的眼神,怎么也不像是在等一个女生。
可是他又不好直接问。
楼道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李铭看出来林栖不太想和人说话,正打算要走。
突然,三楼的楼梯口下来一个人。
可能是傍晚的天气有些凉,他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拉链拉到领口,露出半张厌世的脸。
他三两步迈下了楼梯,也不和人同行,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进。
李铭正要走,突然发现林栖的眼神动了一下。
刚刚还有些落寞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洒满了星辉。
突然就明媚了起来。
洛祈的身影只是在楼梯口闪现了一下就立马消失了,林栖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李铭没控制住,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几个男生在那里对答案,唾沫星子弄了满试卷都是。
至于楼梯口,那里空空如也。
“你是不是看见鬼了?”李铭弱弱的问。
林栖眼里的笑意还是很深,她含笑道“你才看见鬼了。”
李铭向来是说不过林栖的,背着书包说“我走了,明天见。”
林栖提着书包“等一下我。”
李铭问“你不是要等佟艺吗?”
林栖一脸无辜“她早就回家了呀。”说完她不等李铭,自己就潇洒的走了。
“喂,等等我。”李铭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回忆刚刚林栖说的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月考就这么匆匆的考过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林栖费了老大的劲儿把那堆书抱进来,就看见佟艺拿着三支笔,不知道在那里拜什么。
佟艺闭着眼睛,一脸虔诚“信女一生积德行善,老天保佑,要是这次月考能进前一百。信女愿意怒瘦十斤永不长痘!开豪车住豪宅……和185以上的帅哥谈恋爱……”
林栖一边收拾书,一边没忍住问“佟佟,要的有点多了吧……”
佟艺睁开一只眼小声说“别打断我,不然不灵了。”
林栖“……”
月考结束放榜那天,大家又把黑板报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栖后知后觉,才想起来。
原来洛祈转到宁城中学已经一个月了。
看着那个黑板报,总是会想起那天,少年白皙的指骨,和轻飘飘的语气。
林栖还是等人都走完了才去看。
佟艺不敢亲自去看,站在一边等着林栖告诉她答案。
这次她的母后发话了,要是进不了前一百,暑假的零花钱就全用来请补习老师。
为了佟艺下半年的幸福,林栖只好先看她的。
等在熟悉的位置看见佟艺时,林栖咬咬唇,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怎么了,还是没进吗?”佟艺有些失落的问,又好奇又紧张。
林栖酝酿了好久,才有些难以启齿的说“103。”
佟艺睁大了瞳孔,难以置信的看了林栖一眼。自己跑到成绩单面前看。
等看见那个冰冷的103的那一刻,佟艺情绪崩溃,好像一个怨妇抱着自己的贞节牌坊。
“为什么!为什么!就差三名!老天爷,你要逼死我吗!!”佟艺破防了,站在那里眼泪夺眶而出。
好在现在这里没什么人。
林栖赶紧过去安慰她“哎呦,别哭了别哭了,我请你喝奶茶。”
佟艺沉溺在情绪里出不来,等快上课了才有所好转,她一边抽抽,一边对林栖说“对了,你考的怎么样?”
林栖对自己的成绩反而很平静,毕竟她怎么也考不过李铭,下面的人,又被他们两甩了很远。
她边安慰佟艺,往那里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了,佟艺忍不住问。
林栖的瞳孔放大,还没回过神,惊讶的说道“我的年级第二被挤下来了……”
佟艺有些难以置信,她短暂的忘了自己的悲伤,问道“谁呀,这么牛逼?”
林栖心跳的很快,吐出两个字“洛祈。”
佟艺“啊?”她
往榜上看了一眼,确认是真的那一刻,佟艺和林栖一样惊掉了下巴。
“怎么会有人这么厉害,长得那么帅就算了,学习也这么好。”佟艺默默的感叹。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林栖看着洛祈的成绩,发现他的理综很出色,比李铭都高了两分,只是他的语文和英语太差了,拉了他的很多成绩。
于是,两个人忘了自己的处境,默默的在那里研究了半天洛祈的成绩。
直到上课铃响了,她们才依依不舍的回了教室。
没过多久,新来的那个转学生,第一次考试就杀进了年级前三的事情在高二传开了。
下一课,李铭就跑过来冷嘲热讽“听说你被挤出前二了?竞争对手。”
李铭的语气听着格外欠揍,林栖看了他一眼,笑道“对啊,说不准,下次就轮到您了。”
这下立马换李铭气急败坏了“想的美。”
林栖在一边说风凉话“那可说不准哦。”
佟艺还在那里花痴“洛祈也太帅了,你说我去找他帮我补习数学,他会不会帮我?”
自从洛祈来了,整个宁城中学的女生都跟被下蛊了一样。
李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去捡垃圾吧,他可能给你扔瓶子。”
好半天,佟艺才反应过来这厮实在骂她。她立马拿着书从椅子上弹起来“李铭!我今天就要大义灭亲!”
佟艺可没有林栖那么好惹,李铭被佟艺追的满教室乱叫。
林栖就那样一直坐在座位上看热闹,差点笑掉大牙。
“这次怎么考这么差?”晚上的时候,林母看着林栖的成绩单问。
其实没有考差,只是名次落后了一名而已,但是林母的脸色格外难看。
“没有考差啊,你看,我数学还比上次高了两分啊。”林栖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
可是林母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皱着眉看了林栖一眼“妈妈说的是名次。”
林栖抬眼看见林母严厉的眼神才明白,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于是为了自己辩解“他是新转来的嘛。再说了,我又没有退后……”
林母把那个成绩单扔在桌上,没有吼人却让林栖觉得十分可怕。
“新转来的?为什么他没有超过李铭,就超过了你?”林母双手抱胸,问的她哑口无言。
林栖低着头,听见林母继续说“你去看着墙站一会儿吧,我让你爸爸给你找个补习班,你这几天就去。”
林栖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红红的,她十分委屈的叫了林母一声“妈。”
林母听见了她声音里的颤抖“怎么了?不想去?”
林栖一把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倔强的说“我能不能看着窗户站。”
林母“……”
“去吧去吧。”
林栖的书桌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这个时节要入夏了,小区里的槐树透露着一种高饱和的绿色。
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拿着风扇,正拉着自己爷爷的手,往家里走。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林栖恍惚,她从什么时候起,不在那样笑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