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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坠落》

第32章 柯尼塞格 可陈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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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沉。

终于让人醒悟,之前都是收着的,他骨子里的恶劣远比表面要多得多,要真一股脑释出,她不可能受得起。

他把之前的账单合计一起在这里清算。

从对他隐瞒舞团的事开始,这个最轻,因为她有不告知的权利。

那之后呢,当着他的面看周今川他们?对朋友撒谎,对他撒谎。

陈祉说的话和做的事有时候是不一样的。

但她说的话,确确实实是欺骗。

她昏沉,一时半会分不清,他到底更在意哪一句谎言。

从后面可能是腻了,南嘉被转过去,人小,又是坐着,视线只抵他的心窝,她哪哪狼藉,他始终冷厉不苟,衬衫甚至连一点皱褶没有,只有西裤无法避免落下去。

连续两次欺骗,再好的人也没了脾气,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在里面来去的肆无忌惮。

南嘉额头靠着,很低地呜了声,没有骂他也不挣扎,自知无果,堪堪将人附着维持平衡。

没有关严的窗户游来夜风,不冷,可蝴蝶骨缩着,人也下意识往里收,真的撑不住了开始哽咽,指尖攥他衣角,“陈祉。”

他才见她哭了,眼角挂着晶莹,泛杏红,鼻头也弥漫绯色,他便停顿,也退出去一些,拂过她的泪,“哭什么。”

本来不觉得是什么伤心事,眼泪是被感官刺激出来的,不见得多难过,可他这话一来,她又落了一泪,额头抵心口,很小地坦白,“难受。”

“哪里难受。”

她呜得更大声,“你怎么那么讨厌。”

还要问,更讨厌了。

这一声质问,卸了人所有盔甲似的,变得手无寸铁,心跟着软塌,可人没软,反倒愈演愈烈,他不出去,淡淡撇了句,“下次轻点。”

南嘉眼泪敛住,怨念,“为什么下次,这次不行吗。”

“不行。”

“拿,你拿回去一点吧,进得太多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软弱哀怜。

他应该是听见了,没有任何怜悯停歇的意思,浅浅低声应了声,可没有作改变,不过是在边c边哄顺带帮忙抹眼泪。

常言道,这时候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他哄得也没什么诚意,叫BB,叫宝贝,就是不停。

其实该来的迟早要来,总不可能一直三分之一,留着三分之二在外面候着,不过是挑了个他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所以进得没有顾虑。

道没用,知道结果,南嘉就不再求他,死死咬唇受到最后,乏得走不了,陈祉照例照顾小动物似的,清洗再带回绒被里。

“周嘉礼。”他半撑着,臂膀捞人,半带威胁商量,“以后能不能别骗我。”

她别过脸,“不能。”

声哽着,听着像气话。

他就问:“为什么?”

“你讨厌。”

每次她说他讨厌,他总会安静那么一会儿。

这次安静得有点久了,死水一般,情绪坠落海底。

陈家太子爷自小呼风唤雨,受人追捧,偶然遭人讨厌,说两句诋毁,蚍蜉撼树,他嗤之以鼻,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可陈祉会。

她不喜欢太亮,室内一直维持昏暗,十几瓦的铜托壁灯也灭了,沉黑的氛围里,他讳莫如深。

他这样强势的性格按理是不该让自己落于下风,任何事都是,可又难以隐忍地探究,唇息轻,哑着嗓子问她。

“有多讨厌。”

刚开始就不应该问为什么。

现在也不该继续问。

很突兀。

可上次她明明说,没那么讨厌她。

现在又觉得讨厌。

南嘉不说话,他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

她听到了,有个闭眼的动作,就是不回答,讨厌这句当然不是随口一说,被弄得太狠的那瞬间就是讨厌他,这句没撒谎。

这些天他有意哄她是真,她没被哄到也是真,因为他这个人压根不会哄女孩,钱权所砸出来的,只是一时兴起。

她知道,理解,但不抱期望。

天生众星捧月的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通过爱去获取情绪价值,所以不会学,也学不会。

陈祉指腹卷着她的长发,慢慢拂到一旁,之后静然凝望着被掐出些许红印的蝴蝶骨,她向来如此,皮肤娇,嫩,碰一下就红。

他没有打扰她,躺下时臂弯和从前一样随意靠着她那边,像是恶意霸占更多的三八线,南嘉自觉往边上挪,离他二尺,但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睡梦中会下意识地对身侧的人附有依赖,没有安全感地将人抱住,半依偎半靠拢,能得以安眠。

工作日,清晨,南嘉起得迟。

习以为常没看见人,这个点一般不太能看得到他,她有时候看到垃圾篓里的盒子在想,他从哪借那么多精力玩完还能这么早工作。

餐时,Vera把厚厚一沓杂志报

刊等媒体刊物送来,“太太,这是少爷让我们给您准备的。”

“这是什么?”

“他说您可能需要。”

南嘉随便翻看。

是关于白思澜和周今川近期的绯闻实物图。

他让人给她找来了,慢慢细看。

不过。

周今川那部分……被涂抹掉了。

实物图总归是比手机浏览更方便一些,仔细观摩后如她所想,所谓狗仔“偷拍”的绯闻照片,角度都找得很好,将她拍得全方位无死角,温柔漂亮,再加点滤镜甚至有出大片的效果。

最终得出结论,白思澜和周今川的绯闻,大概率白思澜一手操纵。

舞团办公室,南嘉被张老师叫来谈话。

换角色的事,张老师向着她说过话,可惜话语权薄弱,哪怕在舞团工作这么多年,因为性情刚直,始终没有晋升,只专注于教学和挖掘人才,也常受到排挤。

她喊南嘉来是另有事。

“前阵子我们舞团请来内陆的编导团队,想组织编排《舞姬》这部芭蕾舞剧,我想举荐你为女主,你意下如何?”

《舞姬》的难度圈内公认特级,其异域风情和丰富的故事性颇受青睐,但因难度和规模等问题,上演舞台的次数远不如《天鹅湖》《胡桃夹子》《天鹅之死》等经典芭蕾。

“我?”南嘉诧异,“演女主?”

“我觉得你的水平没有完全地开发出来,也许这部剧能让你走出新的高度。”张老师说,“团里会有个考核,我相信你应该能胜出。”

张老师大概觉得黑白天鹅舍出去了,那新的舞剧应该不会有人刻意针对。

看南嘉很久没说话,张老师问:“你是不是更喜欢天鹅湖?”

南嘉点头,又摇头,说不上来,毕竟是她启蒙舞剧,难以割舍,就连这些年在国外,她从来没有落下过练习。

一旦重新排练,可能要断舍很久。

中央空调温度过低,冷得肩膀微颤。

小乔随她们一同排练,南嘉去演练厅的后台陪同观看。

演出将近,大家在进行最后一场彩排。

团队训练过很多次,整体是没有任何毛病的,其中几个小天鹅演员被替换掉,整齐度差了一点但无伤大雅,论看点的话,还得是黑天鹅变奏。

南嘉看到何鸢出场,没看到她跳挥鞭转,以大踢腿取代。

自知短板,索性省略。

不少舞团也省略了这个步

骤,不算稀奇事。

如果真是这样,就看不到何鸢出丑了。

南嘉想起陈祉的话。

成功率是多少。

太低了,低得他不会去做。

但是,谁说得好呢。

排演结束后,南嘉主动去找小乔,在更衣间会合,自然就和白思澜她们碰面。

“嘉嘉,你刚才一直在看吗,我的表现怎么样?小乔沾沾自喜,“我感觉我的伸展度更好了呢。

“嗯,进步很多。

这句声音不低。

白思澜和何鸢小团体不约而同看来。

话里话外点的是谁不言而喻。

“你什么意思啊?何鸢是个火爆脾气,当即环手抱胸走过来,拿出小太妹的姿态,“说谁呢。

南嘉看着纯粹是来找事的,她们可一点不怕,巴不得她主动挑衅,大家有理由霸凌。

南嘉不温不火,“没指名道姓,你心虚什么?

“我可不像你指桑骂槐,我就直接点你了,大家都来看看,南嘉自己没本事跳黑天鹅,就知道背后挖苦别人。何鸢像只斗鸡,眉眼上拉。

周遭看热闹的姐妹团不少,嬉笑声一片。

她们人多势众,小乔想带南嘉走,结果发现根本拉不动她。

“扬长避短不是夸赞吗?怎么就成挖苦了。南嘉淡声陈述,“是你能力不足,生性多疑。

“我多疑?何鸢握拳,“我能力不足?笑话。

“那刚才怎么没跳挥鞭转。

“我怕你偷学,排练的时候从来不跳。

“那舞台上会跳吗?

“肯定跳啊。何鸢反驳的时候语气又低了,却没有退缩,“你就等着看吧。

白思澜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喊道:“好了,鸢鸢,过来。

姐妹团们听从她的话,何鸢顺从去了,走之前撂一句,“我跳得再糟糕,总比跳不了舞,只能在台下看着我们表演的可怜虫强。

南嘉心平气和目送。

小乔着急跺脚:“嘉嘉,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这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

“她看起来比我更生气。

小乔思忖,好像是这么回事。

港舞演出定在一线S市。

舆论发酵后,白思澜的热度只高不低,演出这天台下座无虚席,规模庞大,周边来了不少前来报道的媒体。

没有座位,南嘉和其

他一些没上场的团员一样,在后台的侧方看着。

台上的白天鹅,穿着精致的手工舞裙,水晶头冠熠熠闪光,轻如惊鸿,飘若仙子,发挥十分稳定。

南嘉却发现白思澜有一个很明显的弱点。

体力不足。

演出分四场,有休憩时间,可舞台不比平日里的训练,每个动作必然要连贯完成,如果体力不支极易断开。大踢腿,控腿,单腿旋转都是吃体力的动作。

七年前,白思澜就有体力的弱处,如今更显著,不知是否因为自导自演摔下楼梯所落下的病根。

总体瑕不掩瑜。

是队友过于拖后腿。

南嘉没有等到何鸢的挥鞭转,因为她在挥鞭转之前,变奏的刚开始就乱了节拍。

台下一阵唏嘘。

何鸢性子逞强,强行将节拍找回来后,仍然抱着秀翻全场的心态,展开挥鞭转。

啪嗒。

本该抬起的腿和足落在地板上,随着踉跄的动作,整个人更是跟喝了假酒似的,咣当一下,重重摔地。

观众不约而同哗然。

入口前有禁止拍照录像标识,碍不住每个人手里都有手机,好事的便装狗仔更是从头到尾将一切记录下来。

演出以失败结束,一切如南嘉预料。

观众脾气很好,没闹着要退票,就当看了个笑话。

社交平台的网友免

不了批判,一些专业人士评价黑天鹅演员水平难以支撑角色,还有一些网友拉出港舞之前在港岛的演出,拿南嘉的黑天鹅与之比拟。

比起这些讨论。

更大的一则新闻占据吃瓜群众的视野。

白天鹅扮演者白思澜上了一辆男人的车,两人一同前往酒店。

哪怕没有拍到这个男人是谁,大家都能猜到是星媒的老板,白思澜成功背后不可或缺的男人。

舞团给安排连锁酒店休憩,南嘉陪小乔一个房间。

“真是大快人心啊。小乔一边刷手机,高兴得翻来覆去,“嘉嘉,你看群里了吗?就算老师想保何鸢,其他队员和观众都不满意呢,她肯定会被换掉的。

“就说有些人没有那金刚钻就不要懒瓷器活嘛。

南嘉此时只有一个强烈的想法。

她很想和陈祉说,她成功了。

有志者事竟成。

普通人走得很慢,但不会停。

但他应该不关心这些事吧,从她随舞团来S市就没有问候过一句。

她最

近看不懂他,从前两人针锋相对,她越讨厌他,憎恶他,他存在感刷得越多,巴不得烦死她。

可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妥协,自觉避开不来讨嫌。

也许大少爷有他自己的准则和傲气,也许和狐朋狗友耍,把她忘了。

南嘉戳几次微信会话就关了,没有消息发出去。

何鸢这次失误给舞团带来不小的舆论影响,原本大家打算在A市游玩几天的计划落空,老师和各个队员们兴致不高,就连下飞机搭上中转大巴的路上,无人说话。

回来后,何鸢终于忍无可忍,将行李箱往地上一扔。

旁边的人猜到她要做什么,有意无意拉了她一把,她并没有理会,气势汹汹往南嘉和小乔这边冲来。

白思澜自有同行的人,不在这边,没人管得住小太妹,眉梢上拉,拽得二五八万,“现在你满意了吧。

南嘉不急不慌让小乔站在后面,她鞋跟不高,腰背挺直,气势丝毫不弱,“满意什么?

何鸢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女孩,性格跋扈,但家庭条件又比不上纪家,不像纪意欢既能保持淑女的优雅也能平静的发疯,何鸢纯粹无理取闹。

她现在需要一个出气筒,把失误赖给别人头上,赖鞋子不好,裙子不舒服,演出心情不佳,赖南嘉演出前出言刺激她,赖合作的男演员配合不好,总之和她没关系。

何鸢肆意往前面逼近,“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南嘉没有后退半步,“不清楚。

“你敢说网上的舆论不是你搞的吗,如果不是思澜姐的影响度更大,我恐怕要被骂死了。何鸢拿出手机展示一则新闻,“还花钱雇人写软文,你别太搞笑了,我告诉你,只要在港舞,你这辈子都跳不了黑天鹅。

那则新闻热度很大,南嘉看过,她没学过新闻,看的时候以为是路人,被这么一说,意识到可能被人操纵,她没有做过这件事,那帮她写软文的,是谁。

脑海里冒出一个有几天没见的面孔。

南嘉尽量不把这件事和陈祉联系到一块儿,因为他说过不插手,她心平气和,“没关系,你以为我很想跳黑天鹅吗,我会跳别的。

“呵,跳什么,舞姬吗?何鸢冷笑,“不好意思,我和思澜姐也会参加考核,你觉得你能胜出吗?

空降舞团没多久的无名小辈,要不是张老师举荐,怕连个小角色都混不上,和她们这

些老人竞争女主未免太自不量力。

南嘉听张老师说的时候已有隐隐的预料。

她没有表现出慌乱“能不能胜出凭个人本事我要求不高只要不在舞台上摔倒就好。”

何鸢被后半句刺激到骂了一句“西八”抬手抓住她的腕想要拉扯撕架。

南嘉接住了她的手停顿片刻见对方来真的红唇一扬反手一个过肩摔将何鸢掀倒在地。

南嘉的力道和陈祉比起来像小兔子和同龄女孩比是完全碾压芭蕾舞者的体力本就能和运动员媲美像她这种曾经拿斧头砍过树劈过柴的拿捏人更轻而易举。

摔完人南嘉头发丝和裙摆都维持原样优雅得若无其事面无表情“你到底想干嘛怕我没看到来我跟前再表演摔跟头?”

“你——”何鸢气恼得面容快酱成猪肝色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就算在舞台上摔一百次总比你连摔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好了大家快点让一让!”

随行的老师忽然拍手让聚成一团的她们散开不要挡住门口的位置。

随之刚才送她们回来的大巴也主动自觉掉头开走。

几个老师如同摆阵法似的安排各人站位“大家安静一点笑一笑投资团来视察了不要哭着脸让他们看到。”

众人一脸懵“投资团?谁啊?”

刚落话不远处传来一阵跑车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宾利车开道探路后面紧接着跟随的是一辆柯尼塞格One极致低奢深灰色气势宏伟张扬尾翼线条流畅优雅车头沐浴着午后最佳的日光宛如一只腾跃海面的张口鲨鱼凶猛狂野。

最显著的除了碳纤维车标还有下方车牌号。

【粤Z-88-88-港】

【CHEN】

【HK-88-88】

极度罕见的三车牌对应港内澳通行。

中间车牌号为港岛私人定制拍卖款一眼彰明身份。

见车识人有这等身份的除了陈家还有谁。

随着两名保镖开门和开路后座的人不疾不徐下来。

已经预料到是他南嘉站在人群中不显眼的位置当目光真和陈祉对上时心头莫名一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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