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穿]在乱世抱紧死对头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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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人拦在城门口挨个检查起来。
贺岁愉心头一紧,站在人群后面静静地观察他们如何检查,那官府的官差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挨个对比出城的人的长相。
是张石头的尸体被发现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
贺岁愉心脏跳得越发快了,虽然她已经乔装打扮过,但是经不起他们仔细盘查的。
她纠结要不要先离开出城的队伍,在城中多呆几日,然后等他们放松检查以后再出城。
但是仔细一想,他们既然发现了这件事,那必然会在城中四处张贴对她的通缉令,她脸上的东西遇水就花,太不保险了,而且城里这么多人,眼力好的难免会认出她就是通缉令上画的人。
不行,继续在城中逗留更加危险。
倘若他们真是来抓她的,这个时候贸然离开队伍未免扎眼,大家都在排着队出城,她眼看就要排到了却往回走,不就更容易被发现么?
贺岁愉纠结一番,还是决定继续留在队伍里。
也许不是张石头的尸体被发现了,而是其他事情惹来了官府的盘查呢?她要往好处想,也不一定就是来抓她的。
贺岁愉走到跟前时,扫到了官差手里的画像,那的确是她的画像,而且还是她穿男装时候的画像。
她心里一咯噔。
但是贺岁愉的乔装改扮起了作用,那盘查的官差没有认出她来。
贺岁愉低着头老老实实地从城门口往出走,面上半分不显,实际上心底慌得要死,额头早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了。
她没走两步。
“等等——”
旁边检查的另一个官差忽然叫住了她。
贺岁愉停住脚步,惶恐地问:“官爷,还有什么事?”
“你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贺岁愉额头上冷汗簌簌而下,顿了一下,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地说:“回差爷的话,是和家里婆娘打架,被她掐的。”
那官差眯着眼睛仔细瞧贺岁愉的脸,忽然朝她走过来。
贺岁愉心中惊骇,身形僵硬宛如木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思考自己从这一堆官差面前,从城门口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眼力好的官差在她眉毛上抹了一把,语气瞬间凝固成冰:“木炭?”
贺岁愉瞳孔一震。
旁边两个官差见这个官差发现了不对劲,也迅速围了上来。
那官差站在贺岁愉面前,仔细对比着画像上的人和贺岁愉的相貌,很快就下了定论,“就是他。”
贺岁愉的伪装技术一般,况且化妆又不是整容,即便她将自己画得像个男人,但是她的脸型和五官的形状也没办法改变,只要仔细看,还是能认出她。
贺岁愉就这样被带走了。
贺岁愉被官差押着,沿街不少看热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猜测和议论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贺岁愉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还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以及她将要面对怎么样的处罚。
张石头的家人守在衙门门口。
贺岁愉被官差押回来,正好被他们看见。
田老婆子眼睛已经哭肿了,一看见贺岁愉,就要扑上来撕打她。
贺岁愉瞬间竖起浑身汗毛,做好和她大干一场的心理准备。
田老婆子扑上来时,她反应迅速,躲得快,田老婆子第一巴掌落了空,想再打她时,被官差拦住了。
官差厉声呵斥:“官府重地,不得放肆!”
“官爷,她杀了我儿子啊!她杀了我儿子啊!”田老婆子嚎叫着,反复强调贺岁愉的罪行。
相比于田老婆子的激动和憎恨,和田老婆子一起来的王翠娘,以及她的男人张家老大就显得平静多了,王翠娘怯生生地躲在丈夫身后,有点儿害怕发大疯的田老婆子。
张家老大看向贺岁愉的目光比较平静,并不见多少恨意,大概是这些年被张石头这个弟弟拖累得狠了,对张石头并没有多少情谊。
他见田老婆子情绪越来越激动,即便在官差呵斥后仍然不受控制,看田老婆子要打官差了,才赶紧把蛮不讲理的老母亲往回拉。
贺岁愉被送进大牢。
她看着这阴暗潮湿的地牢,心头滋味复杂难陈。
二进宫了。
难道是她天生命格里带牢狱之灾么?
贺岁愉胸口闷得喘不上气,看见黑暗的地牢,就会想起她暗无天日不知道有没有的明天。
贺岁愉同其他女犯关在一起,但是也没受什么欺负,牢里一天只管一顿饭,大家都饿的没力气,半死不活地靠在墙上,想摊着的烂肉一样躺在地上,哪有力气惹事儿。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烂的气味,贺岁愉萎靡地靠在墙上,脖子上被掐出来的伤仍然疼得厉害,只要一吞咽就像是刀子在割一样。
思绪在昏暗的环境里,却格外的清晰。
她本来以为,至少能拖到今日上午才会被官差发现的,却没想到早上刚开城门,官差就追过来了。
官府的人那么快就能发现张石头的死,证明是有人天不亮就去报官了。
张石头的家人即便早上发现张石头不在家,也不应该那么快就找到张石头的尸体在曲娘子家里。
最先发现张石头尸体的人,应该是曲娘子,毕竟贺岁愉昨晚制服张石头,曲娘子是唯一知道的人。
人死在曲娘子家里,曲娘子因为害怕立刻去报官也无可厚非,但是曲娘子明知道是她杀了张石头,知道她畏罪潜逃,却一点逃跑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留,当即去报了官府。
也许曲娘子思考过,但是贺岁愉仍然是她权衡利弊后放弃的一方。
她哪怕晚一点去报官府,给贺岁愉一点儿逃出城的时间,贺岁愉也不至于现在沦落死牢。
贺岁愉心中还是有一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以为这几日的和谐相处,她与曲娘子也算是有几分情谊的。
而且,她被张石头怀恨在心,还是因为那次在巷子口冲出来保护被张石头骚扰的曲娘子。
罢了,连和她相处数月、生死与共的赵九重,都能放弃他们之间的情谊,抛下她独自投军,她又怎么能对刚刚才认识几天的曲娘子抱有那么高的期望呢?
贺岁愉闭上眼睛,疲惫的身体让她渐渐昏睡过去。
***
第二天,狱卒拖走了和贺岁愉同在一间牢房里的女犯人。
那女人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脸上还有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都是伤口愈后以后留下的恐怖疤痕。
狱卒要押着那女人去外面,那女人却抓着牢门不愿意离开牢房,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口中状若癫狂地只重复一句话:“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瘦的像鸡爪子一样的手紧紧地抓着牢门,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手指都抓出了血,暗红的血印在粗糙的木头上。
狱卒烦躁地抽出刀,毫不犹豫地剁掉了她两只手。
“啊——”女人发出尖利的惨叫声。
鲜血喷溅在牢门上,两只瘦骨嶙峋的手维持着无比用力的最后一刻的姿态,就这样滚落在潮湿泥泞的地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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