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凡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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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东升西落,很快到了约好去元宝酒楼吃酒的这一天傍晚。
收了工,曲芙蓉立在周济堂医馆门前,等着周远志回来,好一同去酒楼。
方才临近关门时,镇上有个人跑来求救,说是家中病人羊角风又发作了。
师父正好有事出去了,周远志连忙跟着那人过去了。
曲芙蓉瞧了一会儿街上匆匆归家的行人,无聊地转回头来,视线落在医馆刚刚上好的门板上。
看着门板,记起那天早上,自己刚来医馆时,元胡正在下门板。
不觉在心中感叹,日子如流水一样地过去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过了好一阵子,周远志匆匆走回来,一脸的汗水,带着歉意道:“对不住了,小师妹,又让你等着了。”
曲芙蓉道:“无妨,大师兄忙正事要紧。那位病人怎么样了?”
周远志擦着汗说道:“他不要紧了。”
曲芙蓉说:“那就快走吧。”
走到元宝酒楼门口,元胡跑过来迎:“小师妹、大师兄,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等得肚子咕咕叫。”
曲芙蓉还没来得及同元胡打招呼,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周远志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她回头瞧瞧,周远志的脸色同此时黯淡的天色混在一起,晦暗不明。
“怎么啦?大师兄怎么不走了?”
“哦,无事,”周远志语气淡淡地答了一句,继续抬脚走,“你还请了元胡啊。”
“那可不,我能做到这一步,五师兄也有大功劳,大师兄的那一脚也不能白挨不是?”
曲芙蓉回头扫了一眼周远志,接着说下去:
“不单单请了五师兄,还有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我都请了。正好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曲芙蓉不只请了师兄们,她还专门去请过沈采芹与周怀海。
周怀海听了曲芙蓉请客的缘由,得知曲芙蓉终于消除心里的魔障,不再惧怕蛇蜕,抓药再无阻碍,将曲芙蓉表扬了一顿。
而后表示,他就不去凑热闹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在吃酒,又叮嘱了一句酒多伤身莫要吃醉了。
周怀海不来,曲芙蓉心里倒是暗暗觉得轻松。
成日里师父都是不苟言笑一副威严的模样,他要是在场的话,自己与师兄们吃个酒,还得瞧着他的脸色,怕是吃得不尽兴。
沈采芹听到他们要出去吃饭,乐得不用忙活做那么多人的饭了,自然由着他们去。不过,她不喜热闹,不想出去。
曲芙蓉请师娘在家等着,也不用做师娘与师父的饭了。等她到了酒楼,点几样他们爱吃的,让酒楼差人送过来。
沈采芹爽快答应了,一年到头做着一大家子的饭,难得有个?等着吃现成的轻松时刻。
沈采芹也清楚,曲芙蓉也不缺那个钱。
曲芙蓉这两年于青黄不接时,给穷苦断粮的人家送粮食之事,她早就知晓了。
因为此事,众人都赞誉周怀海教徒有方,周济堂医馆也跟着出了风头得了好名声。
沈采芹也听说曲芙蓉的清风山庄,如今生意做得兴隆,从周边的村子招募了不少人去帮工,管吃管住还有工钱。
那些村人,家里有了收入,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不愁吃穿了。
如今的清风山,早就不是提起来令人胆寒的土匪窝,而是村人都争着去做工,正经做生意的地方。
当初拜师时的束脩六礼,是沈采芹帮着给她置办的。后来每年也不曾收她脩金,年节时孝敬师父的红包,也给她退回去了。
曲芙蓉过意不去,隔三岔五会买些肉啊菜啊送到厨房来。
她那个清风山庄的胡大庄主,更是隔些日子就给医馆送来山珍湖鲜各种山庄的特产。
自从曲芙蓉来了以后,医馆的伙食比以前好多了,眼瞅着那帮小子一个个壮了胖了。这都是沾了曲芙蓉的光。
医馆不收脩金,原也不是单单不收她一人。
依着周怀海的老规矩,每位来跟从他学徒的,都不收脩金,平日里跟着干活的工钱就算抵上了。
这也是这一行默不成文的规矩。
沈采芹不让她买肉买菜,她照买不误,说是自己馋了想吃。
不仅这样,这孩子实诚得很,一有空闲,就会跑过来帮沈采芹做饭洗衣服做家务。
收了曲芙蓉这个徒弟,简直像捡到了金元宝一样。
沈采芹可是打心眼里喜爱曲芙蓉。
说回酒楼门口。
曲芙蓉告诉周远志,她将众位师兄都请了来,说完了,周远志也没再说甚么。两人同元胡一起进了酒楼。
柳华、麦冬与凌霄,依照曲芙蓉的吩咐,提前过来已经点好了菜,就等着曲芙蓉与周远志来了好上菜。
曲芙蓉盯问给师父师娘的饭菜送去了没有,柳华点头说:“已经送去了,那还敢怠慢?”
师兄妹六人围着圆桌团团坐了。柳华说,那酒楼掌柜听到他们是六人,特意安排了这间摆着圆桌的雅间。
曲芙蓉皱了皱眉,说了一句:“吃个饭哪来的那么些规矩,六个人还不能坐方桌了?”
曲芙蓉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也懒得去探究,反正坐哪儿都能吃。
虽是嘴上如此说,也没提出异议,招呼掌柜的上菜:“行吧,坐在这里一样能吃饱。赶紧上菜吧。”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有周远志爱吃的椒香羊排、柳华一直馋的红烧肉、麦冬想要的卤猪蹄;
还有凌霄心心念念的清蒸鱼、元胡瞧着直流口水的软烧牛蹄筋,当然少不了曲芙蓉惦记的熏香鸡。
曲芙蓉提前告诉柳华,让他们依着各人爱吃的,每人点个菜。
她是觉得,请人吃饭,自当随着客人的口味,让人尽兴。
另外又添了两个时令菜蔬,一个冬瓜火腿姚米汤,搭配葱香油饼。吃多了肉,再来点清淡的汤,正好清爽解腻。
菜不多不少,不铺张也不浪费。
温了一壶老酒,又要了一壶酒楼自酿的玉泉酿。
酒也随着各人喜好自选呗。反正曲芙蓉喜爱饮这温热的老酒。
菜上齐了,元胡几个人眼巴巴地等着周远志下令开吃。
平常在医馆里干活,都是周远志带着他们,给他们分配活计。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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