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穷金丝雀今天掉马了吗》
《装穷金丝雀今天掉马了吗》小说免费阅读
麻公馆新年办流水席,俞平最讨厌如此人多手杂的场合——细究这讨厌,总归是从小到大冷清惯了,太不习惯,便趴在桌子上,见麻霆君一位一位敬酒过去,倒是真心第一次佩服他。
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往他肩上拍了拍:
“俞先生,您好。”
如此拘谨的声音只有颜青发的出来。俞平回头果真看他。
跟在颜青身后的还有个少年,面容白净,气质文静。那白开水似的面孔,和俞平比在一起,简直被湿毛巾抹去了五官。少年也知道如此悬殊,以为是颜青旧病复发,当着他面也不忘招蜂引蝶,一撅嘴,背过身去生闷气。
颜青再哄他几句,好不容易把他哄开心了,唤了个丫鬟带他榨果汁玩,再来俞平身边。他看俞平俊美更甚,心有余悸,不禁出一身冷汗,拘谨地道:“俞先生,近来可好?”
俞平道:“还不错?”
颜青双手合十,朝他拜了又拜,掏出个厚厚的红包,道:“这是我的一点薄礼,请您务必收下。”
俞平道:“无功不受禄,心意我领了,红包请退回去吧。”
颜青当他假意客套,要把红包往他怀里赛。俞平不想同他推三阻四,果断摊了牌,道:“我本就是仗四爷的名头狐假虎威,又早和他一刀两断了,你奉承我没用。倒不如留着这钱,多去做些好事。”
颜青是一听“四爷”的名号就昏头,谢了他几回,回身指那白净少年给他看,又道:“您看,他是我现在的男友,我们恋爱足足五十天,感情很是稳固。我立志洗心革面,再也不做偷鸡摸狗之事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恭喜。”俞平笑道,“五爷知道这事吗?”
颜青才记起自己害怕得发了狂,来时一路,脑海中净是和俞平赔不是,竟忘了把喜事告诉好兄弟。当即再唤了个丫鬟,向麻霆君传话。
那头麻霆君敬酒敬到末几桌,回身朝他们咧嘴笑一笑,把围巾挂到腰腹的一头甩至肩颈后,大步流星而来。
俞平托着下巴,盯着远处。颜青心说他是沉思,实则却是不接受他以这般眼神望着麻霆君。他忽然道:“霆君好俊哦——”
颜青还听他最后轻轻笑了声,语气也比平时痴不少,看在眼里,心惊肉跳在身体里,一口冷气堵了喉咙,许久方缓和道:“俞先生,您真是独具慧眼。我们霆君……我们霆君确实仪表堂堂。”
麻霆君来到他们跟前,拍了颜青的肩,笑道:“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来找我?”
颜青道:“才到呢,看你忙不过来,先不打扰了。”
麻霆君道:“我姐姐和姐夫呢?”
颜青无心与他讲话,木讷道:“来了,都来了。”
俞平起身,与麻霆君并肩站在一块,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头也歪向他,朝他笑道:“嗳,有喜讯宣布。”
麻霆君也向俞平微笑,温柔道:“哦,那是要好好听颜青讲一讲。”
颜青汗如雨下。
周遭热闹得沸沸扬扬,俞平瞄一眼,他们这一方虽是前几桌,真正光顾的人不比后面更多,带些大隐隐于市的清净,更没有人刻意关注他们,便飞快地道一声“颜少爷”。
颜青急忙看他。他抓准时机,在麻霆君脸颊上飞快亲了口,笑道:“看清楚了?”
麻霆君脸上被他嘴唇一冰,条线反射地摸着他的吻痕,报以羞涩一笑,道:“所以不是颜青的喜讯,是我们的?”
俞平道:“我也没说过是他吧。”
麻霆君定是想轰轰烈烈和他吻一场,可惜大庭广众,不好随心所欲,便克制着摸了摸他的头。
唯独颜青——是谁有正事宣布,是喜讯是噩耗,一切都无关紧要了,脑海中净是四爷所及的腥风血雨,再看向麻霆君,他泪眼婆娑,哽咽道:“兄弟……兄弟……”
麻霆君微微皱眉,笑道:“平儿和我成了恋人,你又怎么了?不是说好自愿退出么。”
俞平道:“他新欢都有了!情比金坚,足足五十天。”
他扳麻霆君的脸看他们榨果汁。趁麻霆君眯着眼的功夫,他仗着冬衣厚实,底下牵了麻霆君的手,道:“看这么认真做什么?你的眼睛只准看我。”
麻霆君笑道:“这是自然,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一番你侬我侬,才想起有个人被他们踢出去许久。俞平笑两声,道:“嗳,颜少爷,怎么哭成这样?”
——枢城前阵子有传闻:谈四爷谈凭玉,不务正业,去东洋做尽下三滥之事,总算被捉拿归案,近期预备凯旋归来。然而他那烂摊子永无止境,据说他还要带一位花魁中的花魁回谈公馆,明媒正娶了,做谈四奶奶。
颜青做贼心虚,只觉得是四爷失了俞平后肆意发泄。仗着大哥的名义,斗胆去商会旁听,散会后不肯走,足足等了三个钟头,才挨到商会会长谈文翡身边一面。
都知道谈家归了谈皎当家,谈文翡已然日薄西山,奉承他的人竟更多,不知是来搏一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抑或谈文翡个人魅力太盛。
颜青稍作寒暄,开门见山道:
“四爷是不是养小白脸?”
得来斩钉截铁的答案:从来没有过。
却见谈文翡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心情,实则怨气滔天,想来也是不怒自威。郁蕙心说过他和谈凭玉争俞平一人,惨遭失败。他现在照旧这般瘆人,必当是回想起了俞平——都是俞平惹的祸!
俞平插足谈家兄弟,叫强者双双为他折腰,算他逞英雄豪杰;蛊惑到麻霆君头上,叫这毛头小子如何承受?古时宫廷将相明争暗斗,不论成败,只叫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1]”,进退皆是民不聊生,可怜麻霆君,死心塌地做了这狐狸成仙前的一具枯骨。
兄弟情深一场,远远预见麻霆君这般结局,颜青已然泣不成声:“兄弟保重……”
麻霆君不解其意,当他放不下俞平,笑着离俞平挨得更近,道:“放心,我会待俞平好的。等一切稳定了,银行顺利开张,必然请你来剪彩。”
颜青道:“兄弟……”
麻霆君迟疑一刻,又道:“哭什么?日后大家都是邻居,你想见我,想见俞平,随时都可以。我们很欢迎你。”
颜青流尽几滴眼泪,紧紧抱了麻霆君,道:“兄弟!我的兄弟!”
至于这般生离死别?俞平看得无语凝噎,想来颜青主演的这场悲剧里,他谈凭玉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却也不想听颜青继续煽情,把麻霆君拉回身旁,俯身贴在颜青耳边,轻声道:“颜少爷,他日四爷若来追责,还请多帮忙周旋。”
颜青顿时被一顿天打雷劈,成了枯骨一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俞平后退至麻霆君身旁,故意大声道:“颜少爷,答应好了,一定帮帮忙。”
颜青才喃喃道:“好,好。”
他与麻霆君和俞平告别,一阵风似地溜到新男友旁,不久后看那白净少年也回头看他们,惊得掉了下巴——倘使讲实情,他们岂不是不要生活了?俞平冷笑着。
少顷麻霆君贴来,借说悄悄话的名义,用手遮挡,亲起他的耳廓,道:“平儿宝贝,你要他帮什么忙?”
俞平心里一点刻薄被他消化掉,温声道:“秘密。”
“我做不成吗?”
“做不成。”
见麻霆君稍稍有些气馁,俞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摆个漂亮表情,笑道:“我想请他做我们的见证人。”
又道:“我很认真看待这段感情,想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知道你怎么想?”
麻霆君立刻道:“我也很愿意!”
颜青走了,没个堂而皇之说话的机会,他们却还在一起,难免有些引人注目。麻霆君不明不白环上他的肩膀,顺着流水席走,道:“我还有点客人没招待完。”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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