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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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周漫、时也和谢此亦在凉亭喝茶。
周漫:“还没动静?”
谢此亦摇头,手里把玩着不知哪来的玉髓,被他揉搓的珠光水润,她闲来无聊就想从他手里掏来玩,没成想被灵巧的躲闪开了,她不甘示弱想再抢,时也却抬手拦住了她,将自己腰间的吊坠扯下来给她玩。
“这是睦睦送他的,你要是抢走了,他该躲着哭了。”
“睦睦?”周漫一下反应过来,凑他跟前去,“就是你和赵姑娘的女儿?”
谢此亦咬牙切齿的朝她翻了个白眼,摩擦着玉髓,不想搭理她。
周漫巴巴凑上前讨好,“我要是有机会见她,我给她买身衣服吧。”
时也笑吟吟的看着两人,给谢此亦添茶,又给周漫剥橘子。
谢此亦蛮横的从她手里抢过橘子,慢慢吞吞的说,“你跟野猴子似的,别吓着睦睦。”
“见着再说。”
周漫正想问其他人有没有结婚生子,就察觉到一股溢出的灵力,眨眼间谢此亦祭出百里符,物换景移,片刻便到了其他地方。
周漫定睛一看,一片冷寂,竟到了芙蓉镇,她回头看谢此亦和时也,两人皆不见踪影。
“何姑娘是找谢掌门和时公子吗?”
柳良德从暗处现身,胜券在握的样子,看来是故意引她来,谢此亦和时也应是被绊住了,有这等本事还真是小看不得。
“我以为柳良才会杀了你。”
柳良德走近,月光铺洒,笼罩着他周身的黑袍,“我可是哥哥,小彧怎么舍得。”
周漫看他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嗤笑,“那还真是兄友弟恭咯。”
“以你的身份,猜到了我是谁却不广而宣告,特意引我前来,是有求于我?”
“不如我们一起来猜猜,何姑娘的心愿是什么?”
柳良德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周漫有几分意外,她背着手往后退去,抵着破烂的板车盯着他问,“你知道?”
“若我没算错,何姑娘应是惊蛰时献祭吧?”柳良德站的端正,手中把玩着一截断箭,声音戏谑,“她死之前去过清净山。”
这事在沧霁与风厉交手时听到了,还从言语间推断出何姑娘与他交过手,应是受重伤而逃离。
她没了耐心,冷言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救她离开的是小彧,他们之间可比想象的复杂许多。”
“这就是你的底牌?”
周漫没耐心听他挤焦糖似的一点点往外吐,手中蓄着灵力蠢蠢欲动,柳良德与她虚与委蛇半晌不出手,怕是留有后手。
“妖主大人当年为兄复仇,当真桩桩件件都查清了?”
周漫叹了口气,给他机会不中用,竖起三根手指倒数。
“三,”
“宋城欺瞒狡诈,你信他的话吗?”
“二……”
“你如此招摇不怕惹祸上身吗?”
“一!”
灵剑凝结劈下,柳良德步步后退,急喊,“周山主不是周山主!”
剑口悬在面面具上一寸散去,柳良德如蒙大赦,后撤几步低头呼吸,将话说完,“他与你不是亲兄妹。”
周漫神色倏地骤冷,将灵力释放出去试探周围有无人埋伏,杀意浮动,“你从何得知?”
闻言,柳良德抬头看她,微微诧异,她并不慌张惊讶,显然是早知此事,他紧紧攥着的筹码竟成了笑话,他步步后退,噗嗤笑出声,笑声未散先吐了鲜血,跌跪在地。
周漫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看着他衣袍渗透出鲜血,沉声追问:“你们杀人造神,目的只是挟持神明?”
“有人要杀神就有人要救神,参与者屈指可数,旁观者不计其数,得利者成千上万。”
“妖主大人是要救神还是要杀神?不对,你没得选,何姑娘已经替你选好了。”
周漫冷声呵斥:“我没空和你玩猜字谜的游戏!”
“周漫,事起于千年前,而你的事源于周山主,宋城想放出玄神,拉拢山主无果,查到山主身世以此作为要挟,山主仍不应允。”
“后来,有人告密,山主夫人是妖,宋城就以此做文章,山主中计。”
这些事情周漫查证过,最后逼着宋城在仙门百家前亲口承认罪责,并没有将周泽的身世宣告于世,此事知之者甚少。
周漫眉头紧锁,追问:“告密之人不是苏木?”
她当年查到是苍行山弟子苏木发现颜轻端倪,想加入上清门所以告密。
柳良德冷笑,血水流淌更浓。
“仙门世家,说得好听叫相互扶持,实则是狼狈为奸,互攥着对方的把柄,怕对方倒台又怕对方死不干净。”
周漫听言急躁不安,压在心底的焦躁全都翻涌而出,拽着他的领子追问:“谁!”
“想知道……你得救我!”
他一口鲜血喷洒在周漫脸上,片刻气息远离,周漫抹了把脸起身,只见凭空出现一人,手持铁扇,目光森冷。
老熟人了,周漫笑着打招呼,“小黑哥,好久不见。”
小黑哥支吾:“谁跟你嬉皮笑脸!”
周漫看柳良德被他灵线捆绑,气息奄奄,她继续问:“你长老呢?没跟你一起?”
小黑哥不搭理她,手中的铁扇蓄势待发。
“你抓他干啥呢?灭口啊?”
“我不想平添事端,你最好不要动手。”小黑哥严肃警告他,收紧灵线想带走柳良德,周漫一瞬移到他身前去,见他警惕忙解释,“我只是想问问他,我朋友哪去了?”
小黑哥咬牙切齿,要不是不能轻举妄动,他真是受不了她这么事多的人,他不情不愿的看向柳良德。
柳良德沉声解释:“百里符带他们在岛中心周旋周旋罢了。”
他们离海近,冷风簌簌,海浪声阵阵。
气氛冷峻,各有心思。
周漫看柳良德的眼神,握紧了拳头往后退开,问道:“你要带他去哪?”
“东海。”
她没想到小黑哥是个实诚人,一刻没犹豫就告诉她了,反倒让她怀疑起话的真假。
“你爱信不信,总之,你今天是断不可能从我手里救走他的。”
“那我要是在东海带走他呢?”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抓他去东海,仅此而已,别的我可管不着。”
周漫:“谁的命令?”
小黑哥:“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四目相对,周漫琢磨了一下,当着他面在柳良德身上撒下灵蝶粉,拍了拍手撤开让路,笑的纯良无害,“小黑哥,东海见。”
小黑哥翻了个白眼,一手抓着柳良德,一手祭出法器,水云盘转动,两人水遁消失,只留下一滩水渍。
水云盘不稀罕,稀罕的是水遁术——东海方家秘法。
谢此亦从屋顶上跳下,时也从暗处走出,三人汇合,柳良德在百里符做了手脚,可惜他不知道时也在这方面略懂一二,早在谢此亦祭出百里符时就察觉到了,早早设下了应对之法,周漫现身,他们则在暗处。
谢此亦挠着头问:“就这么放他们走?”
周漫:“去东海抓呗。”
“好。”时也应声。
三人在集市吃完早点才慢慢悠悠回到照交派,日上三竿,周漫去看郁岁安和元凡,想交代完事情就启程东海。
郁岁安已经清醒,呆呆坐着像个木偶,周漫都到他身前了还是毫无反应,她只能抬手在他眼前轻轻晃晃,小声喊:“岁安?”
喊了几声,郁岁安才猛地回过神,惊魂未定的看她。
“怎么了?”
周漫坐下与他说话,时也自觉的往后去看元凡状况如何。
“没事。”郁岁安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起身带她往里间去。
屋中门窗大开,血腥味已褪去,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元凡的灵力浮动。
“师姐。”元凡已经醒了,撑着床板要起身,时也抬手扶着他。
周漫走近,看他状态良好彻底放心,从兜里取出一本剑谱翻开怼在他眼前,“看得懂吗?”
“他才刚醒。”
郁岁安不解,扒拉开她的手。
“能看懂了。”元凡没有一点反感她的作为,神态还带着几分兴奋。
兰清别修为高于他,他知道自己敌不过,所以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实战练功,只求输得不那么难看,落叶飞花中他只觉头痛欲裂,而后脑中浮现万千的剑谱招式,像汹涌的洪水破隘而出。
周漫把剑谱丢小几上,喜笑颜开,“我就说你可以修剑。”
说着故意朝时也昂下巴,故意嘚瑟。
聊完,周漫说正事,“我们有事要先走,你养好带小持他们去汉芦城等我们。”
“师姐,我能走的。”元凡一听忙撑着要起身,着急不已,时也按着他不让他起,说道:“逞强什么,过几日就见到了。”
元凡看着他,最终还是听劝了。
周漫摆了摆手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倒回来,朝着郁岁安招手,“你出来。”
郁岁安一脸茫然,犹犹豫豫的起身出去。
水榭中,周漫直截了当的问:“我听谢掌门说你想参加玄鸣会?”
闻言,郁岁安愤懑的说:“师父不许我去,我和有钱本来都走了,不知哪个小人告的密害得我们没走成。”
“小人”别过头去看水中锦鲤,这小子性子真是一点不随他爹娘,更不随他师父,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周漫:“我带你去。”
“啊?”郁岁安错愕,随即一脸怀疑,“夫人和掌门开口都无用,就凭你?”
“就凭我。”周漫理直气壮,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倒是叫少年更疑惑了。
“我到时候跟你师父说一声,你和元凡他们一道去汉芦城等我。”
郁岁安撇嘴:“我师父才不会同意。”
“当当当~”周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照交派独特的铃铛纹样,灵力在牌中流动,明显是郁间柳的气息,郁岁安错愕,伸出手想触碰:“少主令?”
周漫在他将碰到时收回令牌,双手一抱,一脸得意,“你小子对我客气点。”
郁岁安看着她,突然喊道:“我不同意!”
周漫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弄懵,呆呆的看他,就一块令牌他同不同意有什么要紧?他瞧着他管不着郁间柳啊?
郁岁安:“你配不上我师父!”
周漫:“……”
郁岁安和东方持脑子思考方式真是奇特,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殊途同归,早晚能玩成狐朋狗友。
“我和你师父清清白白!”周漫没忍住,捏着拳头给他脑袋一下子,咬牙切齿,“你要是想去风云城只能我帮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师父把你关起来。”
“我……”郁岁安吃瘪,捂着脑袋瞪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弥在也要去风云城,你最好和他说清楚,不然我还是讨厌你!”
“我稀得你喜欢。”周漫翻了个白眼,瞥到时也在廊上坐着等她,她想了想问道,“你和弥在怎么相识的?”
“他以前是临川鉴镜司的司正,他训诫过我几次,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年纪轻轻就五阶上品的修为,大好的前途,都是你因为你,不知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退去司正之职,去汉芦城过十二道,足足关了三年啊,你这负心的女人忘了他不说,牵扯时公子,戏耍我师父,哼!”
他越说越激动,看周漫的眼神只差将“坏女人”三个字写出,周漫磨了磨后槽牙,何姑娘又没同她说此事她从何得知,如今换她处理此事,还真是十分棘手,弥在看她的眼神,每每想起她都又怕又心疼。
从前觉得人一生能得圆满,是常态。
现在才知人一生能得圆满,是难得。
“郁岁安,你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事吗?”
她乍叫他大名,郁岁安一怔,神色逐渐暗淡,竟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心疼,温柔又悲悯,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委屈,想要靠近,想要诉苦,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但他知道自己没有中蛊惑,只是油然而生的情绪。
“我想知道我是谁,我师父……”郁岁安说着,竟不觉流出泪,他回过神,别扭的擦了擦眼泪,扭过头去不看她。
周漫看他哭的伤心,耐心的同他说,“这世上没有谁能一直顺心如意,你长在富贵世家,人人尊称一句‘小公子’,敬你是郁少主的亲传弟子,衣食无忧,已经比世上许多许多人过得顺心。”
“你若时时自苦,那那些身在深渊的苦儿难不成就不活了吗?”
“满贯,元凡,哪一个身世不比你苦?他们可有怨天尤人,自甘堕落?”
“岁安,‘年年岁岁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这个名字不管是你父母还是师父取的,他们定都希望你平安顺遂,健康快乐。”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在很多人的爱意里出生的。”
郁岁安哭成了泪人,白嫩的脸上全是泪水。
周漫耐心的袖子给他擦泪,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缓和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两颗糖递给他。
郁岁安别扭的推开她手,往边上退,闷声闷气的说,“我又不是小孩。”
周漫撇了撇嘴,剥颗放嘴里嚼,再次递过去,含糊不清的说,“我小孩行了吧,求求你陪我吃一颗。”
闻言,郁岁安鼻腔小声一哼,不情不愿的拿糖剥开吃,“你这个人虽然讨厌,但还不错。”
周漫翻了个白眼,她讨厌又不错,小屁孩真是矫情,和他师父好的不学,把死傲娇学了个透彻。
她拍了拍他肩膀,若无其事的嘱咐,“保护好满贯和元凡,汉芦城等着我。”
郁岁安嫌弃的扒拉开她的手,周漫摆了摆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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